卫明姝仍旧神色平静,似是早有预料,轻声道:“下不为例,都快起来吧。” 两个小婢女战战兢兢,都带了些哭腔道:“谢世子,谢夫人,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下去做事吧。”卫明姝看着两个婢女从拱门离去,才转身离开。 庭院深深,穿过藕叶池塘,日高榕阴,两人各怀揣着心事,回往羲和堂路也格外漫长了些。 “那两个小丫头,嘴虽然碎了些,胆子倒是小。”卫明姝似是无意打趣道。 “嗯。”沈轩道:“到底还是年龄太小,说话也没有分寸,是该好好提醒一下。” 卫明姝低头笑了笑,没再多言,仰了仰头,却觉得树叶缝隙间投散下的阳光格外刺眼了些。 沈轩用完午膳后便前往了宫内,他昨日恰巧在西泽山遭逢动乱,自是要同圣上回禀此事。 卫明姝正在房内,打开妆台前的小屉,拿出那只已经缝好的香囊和针线,轻抚着上面的竹叶纹路。 这香囊倒是绣好了,只是那日听闻燕铭叫了他的表字。 她下午翻了翻书房,很快便在一副书贴上找到了那两个字。 原来他的表字叫宣远。 她最近刚刚学会劈针绣法,这绣法绣字虽是不难绣成,但要多花些功夫,若是能再绣一个,把他的表字添上去或许更显诚意些。 卫明姝叫来兰芝,裁了块锦布重新勾了轮廓,手拿绣棚一针一线地绣着打发着时间,边绣边思索着昨日到今日的所见所闻。 胡商蠢蠢欲动,大黎的商队虽与胡商线路大有不同,但胡商的生意亦有些需要走水路,需要与大黎商队从运河走漕运。 还有这圣上对此事如今是何态度,又知道多少内情还尚且不明晰。 或许这京城的商队会比她知道的更多些。 卫明姝压了压针线,“兰芝,你去给阮家公子递个贴子,就说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二,问问他明日何时有空,药铺一见。” —————— 晚些时候,沈轩回到家中时,卫明姝正坐在榻上,似是正想着什么出神。 窗棂间透过些晚风,沈轩走了过去关上了窗子,身上还带了些外面的凉意。 “窗子下凉,怎么也不多穿点?” 她身子才刚好透。 “郎君回来了。”卫明姝回过神,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穿鞋下榻,“无妨的。” 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似是刚泡好没多久。 “这是什么茶?” “新下的白茶,最近暑天炎热,郎君又多烦心事,该喝些清茶败败火气。” 沈轩微微抿了一口,他平日倒不爱品茶,可这茶水入口却是沁人心脾,就像她所说让人心神安定。 “郎君可是把昨日发生之事都告知圣上了?”卫明姝没有抬眼,给自己也添了杯茶。 “嗯。”沈轩道:“但圣上似是将此事实情压了下来,不过想来,圣上应当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城内骚乱不断,总不能再让百姓为此惶惶不安” 卫明姝若有所思,这倒也确实是一个原因。 但可能也不完全是因着这个。 “郎君还要接着查此事吗?”卫明姝问道。 “既是被咱们遇到了,便没有置之不理的说法。”沈轩说道,语气中带了些不可置疑。 “我听说,这事圣上也交由京兆尹查办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