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筷子搁到青瓷筷枕上,发出一声脆响,太后还在嘱咐着什么,一声轻哼被淹盖在话语声中,无人察觉。 沈轩暗暗自嘲,她同他说她不能生,如今却又给太后说顺其自然?究竟哪个才是她真实所想? 她那副身子,多半真的不能生养,可就算是身子好着,她是不是也会找其他理由搪塞他? 沈轩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同太后侃侃而谈。 他忽然意识到,卫明姝长了一张巧嘴,哄他也好讨好太后也好,那嘴里说出的话永远是春风和煦,让人心旷神怡,可惜这哄人的话说到底是没有多少是真话。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看淑妃吧,哀家也该用膳了,就不留你们在这儿了。” 两人辞别了太后,便向着瑶华宫的方向而去。 御花园中静谧无声,连洒扫的宫人都去了别处忙活,不见踪影。 卫明姝时不时地往身旁瞄了瞄,只觉沈轩又变成了一副闷葫芦,这么多天闹下来,她也知道他这副模样又在自个生着什么气。 她就算再会揣度人心,也有猜累的时候,当下也不想理会他。 矮墙的灌木窸窸窣窣地摇动,恍惚间传来一阵呼痛声,“救命啊,这园子里怎么没有活人啊。” 两人对视而望,朝着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一身着鹅黄缎裙的一姑娘坐在灌木堆里,头戴银簪,有些面生,鞋袜上踏了一脚泥土,衣裳被那灌木枝挂出些线头,好生狼狈。 “姑娘这是?”卫明姝问道。 “脚扭了,痛!”那姑娘捂上左脚腕,轻呼出声。 卫明姝紧皱眉头,打量着四周,只见那灌木丛中托着几片砖块,矮墙似还有一块摇摇欲坠。 “姑娘缘何要翻墙进来?” 那姑娘仍旧吸着凉气答道:“这园子太大,想抄点近路。” “......”卫明姝又问道:“那姑娘身边伺候的宫人呢?” “他们啊,跟着没什么意思,就甩掉了。” “......”,卫明姝见那姑娘似是要掀起裙摆,回头看了眼沈轩,“郎君别站着了,找找附近有没有宫人,给这位姑娘找个太医来。” 待沈轩走后,卫明姝轻轻地脱掉了姑娘的鞋袜,将那双肿得和包子似得脚抬高放在她的膝上,裤腿上沾的泥土蹭到了她的裙摆上,她抽出一方丝帕熟练地捆扎着。 “这位夫人叫什么名字啊?”姑娘仔细打量着。 卫明姝手下不停,抬头看了一眼轻笑道:“我姓卫,嗯...我家郎君姓沈,你唤我沈夫人就行。” 姑娘似是有些警惕,“你是不是叫卫明姝!” 卫明姝微愣,在那脚踝上系了个结,“正是” 那姑娘下一刻便不老实地坐在灌木堆中扭动着身子,那日她见着太子殿下搬到库房中的箱笼,里面正放着的可不就是这位夫人的画像? 小姑娘眼睛转悠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原来你就是我叔母呀。” “叔母?”卫明姝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这亲可不能乱认。” “沈将军算起来是我小表叔,你可不是我叔母?” 卫明姝眨了眨眼,“你是杨家的姑娘?” “是啊,我叫杨玉瑾,小叔母可以叫我阿瑾。”银色的步摇在头上摆动着,那声叔母叫得很是亲切。 卫明姝眼眸紧眯,只觉事出反常必有妖,“阿瑾可是来宫中看太后娘娘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