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不可言的公子,像他这样的小老百姓见一见都难。 平地跌跤没什么。 怕就怕从云端跌进泥坑。 真是受罪。 小九又想起一件事,脸拉得老长。 “师姐,有桩要事险些忘了说。” 翠宝扬扬眉,示意他说。 “郑师兄,有人在街上瞧见郑师兄了,他正拿着画像,四处打听师姐你的下落,说话间似乎知道师姐就在应天府。” “他怎么又跟来了!” 翠宝一听,从马扎上蹿起来。 一个脑袋肿成两个大。 常言道平地跌死马,浅水淹死人。 越简单有时可能越难对付。 从顺天到扬州,从扬州到苏州,从苏州到凤阳,兜兜转转进了应天府,为了找她寻仇,大师兄始终不肯松一口气,又又又又找来了。 他会武功,她可不会。 硬说起来,只把师父给的那本所谓秘籍看了几遍,手法还不娴熟,对付一个在武当山学了十多年功夫的男人,怕是够呛。 况且如今她“拖家带口”不方便。 凡事要以旁人为先,顾好他那根千贵万贵的肉灵芝。 万一大师兄气狠了,先她一步阉了高献芝,真就什么都完了,师父也白死了! 师父啊师父。 你可坑苦了我。 师兄也不像你说的那样笨。 翠宝揭开水缸缸盖,用木瓢舀了勺口水喝,冷冷凉凉两口下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招手,示意小九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串话,小九不住点头,末了小声询问。 “这是剧毒,真没大碍吗?” “照我说的办。”翠宝笑了笑,解下半满的青布钱袋,整个囫囵塞到小九手中,“买好之后余下的给你买糖吃,别忘了把肚子填饱。” 小九到底还小,一听买糖吃欢天喜地。 翠宝熄了灶火,顺手往膛灰里丢了两个山芋来煨。 蘸水要现做,料子早就切碎放进碗里了,只等用菜油烧热一浇。 她偏好胡荽,高献芝则喜爱番椒,比起她嗜辣如命的师父不遑多让,一个从小在顺天府高门里长大的公子竟也这么能吃辣。 后来她倒是想明白了。 一个能在锦衣卫诏狱尝遍刑讯,吃遍苦头的人,还怕番椒那点辣吗? 闷葫芦就算被辣着,也断不会吭声。 热油一浇,欻的一声,彻底把料子的香气激了出来。 翠宝不能吃辣,一淋番椒那碗立时被辣气熏着喉咙,抿着嘴闷咳个不停,眼圈都咳湿了。 看得小九直撇嘴。 “师姐何必,他也不是从前的公子爷了。日日好饭好菜伺候,自己累得够呛,他前阴那一根肉物怎就那么宝贵。高献芝,高献芝,献他那条肉物灵芝,名字真没起错。”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翠宝揩去泪,向他投了一眼。 小九立时闭嘴,围着翠宝,看她装汤装饭。 “师姐手艺真好,我也想喝汤!” “好啊,只要你肯把前阴底下二两肉割了给义父使,我也给你炖蹄花汤。” 翠宝擦擦手,答得轻快。 小九一听,下肢莫名发痛,两手紧忙捂住裤裆,把腰一弓,缩成了个虾米不断后撤。 “师姐别吓我,我是说笑的!” “这汤花的是阉人的银子,我不喝,喝了也变个阉人王八!” 说罢三步拧成一步,道了声给师姐办事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