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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妻主


    昨天出门前,她知道他追了出来,大抵想和往常一样送她出门。

    她走得快,他跟不上,落后数十步,最终门扇合上前,瞥见一道藕粉,宛如三月桃花。她买衣裳大胆,他不挑剔,这样的颜色,一般男子不敢轻易上身,高献芝皮肤白皙,眉目俊朗,上身后犹如重瓣桃花。

    桃花娇嫩,迎风沐雨之后,落红衰败,更为可怜。

    要不是为了哥哥高劲的两个孩子,他也许根本不会选择苟活在世,而是以清贵公子的身份死去,宁死不辱。

    他依赖她。

    信重她。

    未必不是穷途末路,无人可依之下的唯一指望。

    仿佛回到离开诏狱后那段日子,他沉默,不言不语像个哑巴,但能下地之后,她去那里他就跟到哪里,有时她碾草药,他就在一旁熬着,不肯歇息,几次困倒,手里还攥着她衣角。

    要起身拿药瓶,她才发觉被人扯住。

    睡梦里,扯着人不肯松手,情态有如叼住主人衣角的小犬,才离乳,无依无靠,惨兮兮的。

    听说缇骑冲进高府拿人那日,恰恰是他生辰,爹娘兄嫂正为他庆贺生辰。

    有位贵女,为他搭建彩楼欢门,点了满街灯联。

    高家二郎。

    人中龙凤。

    世事变迁,转眼之间。

    此前她还能为“昨日公子爷,今朝大哭包”发笑,而今只有闷闷坠坠的痛感。

    翠宝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想起昨晚是她头一回夜不归宿。

    “昨夜大雨耽搁,不能及时赶回来。下回若是这样,我会同你说好,成不成?”

    她望着他激红的眸子,一字一顿,郑重许诺。

    高献芝凝顿的脸上没来及有波澜,一滴清泪从眼角滑出,蜿蜒着,润湿翠宝压在他鬓角边的拇指指腹,冷凉柔润,无端叫她心口一痛,语气低柔许多。

    “毒发时我很难受,前夜多亏有你。”

    她摩挲几下他的鬓角。

    柔如抚慰。

    高献芝仰面,唇瓣抽搐,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鼓起勇气环紧她的腰肢,保持仰姿,下颌轻抵在她腹上,似在抽泣,似在深嗅。药气香中带苦,已经成为最能让他安心的气味。

    她回来了。

    并不气他唐突。

    她抚他。

    怜他。

    世上还有怜他高献芝的人。

    翠宝咬唇,狠下心把人拉起来。

    他别别扭扭不肯她去他屋子,臭毛病又犯了,索性把人拖到书房,强喂下整个热乎乎的羊肉馒头。

    等到两人擦洗过,她喊住正在系带的高献芝。

    不用看上一眼,直接从陈列整齐的架子上点出两个大肚细颈青花瓶,分别倒在手心,用拇指搓热。

    “脱开。”她朝他抬下颌示意,“胸口的伤上些药。”

    “好。”

    高献芝披散未干的发,脸色回温有了血气,答应一声,听她吩咐揭开衣襟,忐忑地露出几寸白皙胸膛,长睫簌簌抖着,一派任人宰割的温润模样。

    他坐在椅上,双腿并得死紧。

    翠宝强行分开他的腿,就着腿缝露出位置枕膝,挥开他半遮半掩的衣襟。

    里衣扯落,当即滑到他臂弯。

    一双美目皎如点漆,肩头莹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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