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扬州,大的不让做,做小行不行,妻主别不理我!!” 此言一出,里里外外六张脸,没一个不呆的。 妻主? 这么别致的称呼,翠宝只在药王谷听过一次。 那是一年冬天,有人入谷求医,病者是位年轻女子,打泉州府来,有三个男子陪同,年纪大都相仿约莫二十四五,衣着光鲜。 在师父身边随诊的翠宝正是那日第一次听到“妻主”这个称呼。 每当师父动手要给女子扎针,门外一男子便会哀哀地呼喊妻主别怕,六郎陪着您。 针还没扎,他一副要死不活,仿佛自己先挨了几百下似的,身旁两男一个皱眉不语,一个低声呵斥,都不能阻止他扭糖般啼哭。 把她看乐了。 怎么有人比蚯蚓还能扭。 后来才知道,三个男子都是女子的夫婿。 话说回来,陈伯劳这厮为什么这般熟悉啊? 一口一个妻主,已经喊到顺口。 受不了拉拉扯扯,翠宝抬手。 大概想起小巷被手刀劈晕的滋味,他松开手,不敢冒近,脖子受伤,因而裹着白绸,被吓到开始小声打嗝,好不委屈。 眼看高献芝,眸子欻的一亮。 “好哥哥,伯劳这厢与你赔罪,求你好歹为我在妻主面前说句好话,呃!” 高献芝:………… 翠宝:………… 李婶:………… 屋里几个打手护卫:………… “少东家,您岂能给人做小夫?” “大爷,二爷要是知道了,要动大怒。” “是啊是啊。” 陈伯劳挨个给门里几个打手送白眼:“爹和二叔不也同侍我娘多年,我怎么就不能做小。” 高献芝:………… 翠宝:………… 李婶:………… 扬州来的娇公子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民风淳朴的应天府带来多大冲击。 李婶干笑,面对外表病弱,脸上涂脂抹粉的男子,再看肉山似的打手护卫,一股风般率先溜走。 翠宝和高献芝对视。 眼神一递一话。 陈伯劳搅动手中丝绢,卖俏道:“妻主想要鸡鸣寺附近的屋子,我买了几户,老的老,破的破,不成样子,你要是喜欢,我立刻差人修葺一番。” “妻主?” “宝宝? “总之伯劳对天发誓,甘愿做小,排在这位哥哥后头,此生只听妻主的话!” 他竖起两根手指,当着翠宝和高献芝的面,对天起誓。 姿态有多低有多低。 天下脸皮最厚的缠郎,见到他,也需甘拜下风。 伯仲叔季,伯最大,陈家只有这一子,且又是头子。他从小体弱多病,男生女相,形貌阴柔,七八岁上还不能吹风,一吹就倒,愁坏陈家两位老爷,为他珠沉璧碎,儒佛道通通拜遍,别提对有多宠爱,可谓求一予十,言听计从。 只有旁人求他,从没见过他低眉顺眼求过谁。 打手们惊讶至极。 然而面对少女毫不领情,淡淡问道:“做小可能不行,老三你做不做?” 陈伯劳一愣,反应过来气鼓腮帮,“还、还有谁?” “我师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