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皱眉,也没有想要起床的意思,大约头脑风暴,正在跟睡意作斗争,彼此拉扯着。 冬天起床是很艰难的,尤其裵文野昨天根本没休息好,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一番争斗过后,他还是醒了过来,将上面的枕头拉下来,多垫了一层支撑背脊,找来水喝。 楸楸顺势换了个睡姿,趴在他肩膀上,闭着眼小声道:“我做梦了。” “嗯?”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盖过了这个字音。 “梦到下好大雨,有个游泳池,下面连通着潜水洞穴,我被泡在泳池里,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岸,吓醒了。” 裵文野扭回盖子,拿起另一瓶还剩五分之三的水瓶,扭开瓶盖,托着她背脊起来,耐心喂了几口。 点了台灯,屋里依然不怎么敞亮。除了咕咚咕咚的声音,再无其他。 虽然不打算再睡,却也没打算起来,重新躺下来后,裵文野才缓缓开口。 “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还有一个,”楸楸赞同他说的,“我梦到有人摸我。” “摸你?” “嗯。”她点点头,脑袋毛茸茸地蹭到他颈窝。 “摸你哪里?” “额头。”她伸手盖着额头。 “……”这可能不是梦。 “发烧容易做噩梦。”他说。 “听说过。”楸楸嗯了一声,“是真的。”她又说。 “听说。是真的。这是能连在一起说吗?” 像极了网上人云亦云的人。楸楸嘿嘿笑了声,拉起他的手绕到自己脖子后,又拱着身体向上点,直到她蹭到一个脸颊吻,才消停下来。 “我觉得是真的,我发烧就经常会做噩梦,有时候会梦到我在洞穴里逃亡,不断地奔跑着,身后追我的,或变态杀人犯,或山海经里的东西,但结果不变的是,下场总是死路一条。”一语双关,“有时候会梦到,在雨夜里,我站在家的门槛上,背后一道闪电划过,我举着枪杀了爸妈,就像是西部牛仔……穿着靴子的猫里的场景,我还吹了吹冒烟的枪口。这枪质量不行的样子。还有一次,梦到,我跟蛇打架,它拿着笔插进我的脖子……我醒了,因为脖子睡麻掉了。” 旁边的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颤动,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楸楸纳闷地抬起头,“你笑什么?” “你跟蛇打架,它拿着笔插进你的脖子?”裵文野慢条斯理重复一遍,依然觉得这个画面特别好笑,仰着脖子快乐过去了。 楸楸用力地“哼”了一声,觉得他一点都不疼自己,声音闷闷道:“我脖子睡麻掉了,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是吗。脖子麻了?”裵文野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上手帮她揉了揉颈窝。 “憋。”她瞪大双眼,浑身一阵战栗,像过电似的,一道电流窜过,从她的脊椎到尾巴骨到小腿,再漫延到四肢百骸,呜呜呜呜,她倒吸一口气,试图躲开,“呀……别别摸我。”声调都变了。 后脖颈被捏了捏,他贴过来埋进她的颈窝里,笑意浸在声音里,“蛇是怎么用笔插进你的脖子的?嗯?是这样吗?” 头发被撩开,炙热的鼻息扑到颈窝,犹如蛇信子扫过,下一秒,她左颈被咬住了。 楸楸闭上酸涩的眼睛,觉得自己的脖子僵住了,连带着左边身体都不能动弹。 犹如被咬住了命门。 第76章 童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