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大约五分钟车程。 下了车后过来,人并不多,有白人老太太在看台上吃冰激凌,风很大,冰激凌的尖儿都吹歪了,楸楸抱着头发跑过去,扒着栏杆,下面是漆黑的岩石海岸,远处一片碧蓝的海,掀起的大浪拍打在海岸上,打出了好几米宽的海沫儿,偶尔有雾飘上来,扑在脸上,像个天然的加湿器。 在她张大口准备吃雾之前,裵文野从后伸过手来,捂住了她的嘴。 他手很大,又有劲儿,必要时速度也很快,楸楸领略的次数足够让她深刻地领会到其中厉害。 “唔唔”两声,她举手投降,作出举白旗的动作,保证不会再吃雾,求他放手。 骗子。裵文野看她转身奔下海滩去的时候,低着头,悄悄张了嘴巴。以为她头发垂在脸边,他就看不见? 沙滩上有不少人在晒日光浴,躺着的,趴着的,都是古铜色、牛奶巧克力色的皮肤。 他们俩个常年在办公室里待着的,反而白的异常。 楸楸下到那个会喷射出浪的黑色洞口,一开始没敢离得太近,每当大浪拍过来,冲击着黑色的嶙峋巨石,汇入下方的洞穴,这个洞口先是喷射出一点水雾,水滴,紧接着轰然喷射出水柱浪花,就像是火山的间歇泉一样。 然裵文野跟她说,这也的确是火山熔岩造成的,数千年前因火山爆发而形成的水中溶岩洞,受海水侵蚀而造成的岩石细缝,如今像是一个黑色喷泉。 沙滩上晒太阳的那些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黑色的嶙峋巨石上,只有他们俩在等待着一个巨浪。 “待会浪来了不能张开嘴巴。”裵文野手里拿着她的相机。 “绝对不会。浪而已,哪里没有?”楸楸一脸正色地跟他保证,又觉得不可置信,看着他,可怜兮兮地,“你为什么要这样看待我?在你心里,我是这种形象吗?我还不知道海水不能喝吗?” “?”裵文野看着她。 “你这样想,我真的很受伤。”她捂着自己的心口。 “浪来了。” “什么狼来了?”楸楸听岔了,没注意到身后拍打过来了的风浪,好在脚下的洞口会先翻涌出小浪,紧接着是……“芜湖!” 与她等身的水柱浪花。 当下一刻是很刺激的,然而回看相机的时候,却有点失望,不怎么大,她刚才在网上查,这个洞口可以翻出五米的巨浪水柱。 “换你来。”楸楸拿着相机,指使着裵文野站到她刚才的位置。 好玩的东西就得一起玩才行。 裵文野虽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揣着兜过去了,三十度的天,他还是穿着长衣长裤,不过是白t和牛仔裤,彷佛回到少年大学时期,蓝天白云下,海风吹过,他没打理的头发随着风被胡乱地吹往一个方向。 楸楸清一清嗓子,握起小拳头,到下巴颏,俨然小记者模样。 “请问,裵文野先生,在这个,火伞高张,烁玉流金,烈日炎炎,的七月,你的梦想是什么?” 宛若小学生棒读,偏偏还字正腔圆地一口普通话。 海风送来了他带点笑意的回答,“世界和平?” 楸楸还想说什么,注意到他脚边的洞穴撞击出海水,又回去,只余出那么一点海水在洞穴口蒸发,爆发前大约沉默了两秒钟,紧接着一滔天巨浪冲了出来。 裵文野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米多的巨浪,回过头看向楸楸,发现她已经惊呆了,目瞪口呆在原地,手里捧着相机举在心口,也不知道拍到没有,裵文野湿了半边衣服,走回去看相机,还行,他和巨浪都入镜了。 “你说是不是,”楸楸指了指天,按捺着激动,“是不是听到,显灵了?” “但愿吧。”裵文野说,“换你去。” 楸楸立刻跑过去,嘴上振振有词,“我的心愿是今天吃到好吃的晚餐。” 那你何必求天,你求我就行。裵文野摸着滚烫的相机,腹诽。 大约是楸楸胡乱许愿,天不显灵了,后来她等来的都是一些小浪,不过当他们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天空下了一场雷阵雨,十几分钟便停,紧接着就出了彩虹。 这不知是裵文野来到这里看到的第几条彩虹,估计靠着环岛公路,每三个小时就能看到一次彩虹。 这次楸楸倒没再许愿,她看了一会儿彩虹,才戴上墨镜,两手服帖地摸着肚子,回头看向裵文野。 他在喝水,捏着矿泉水瓶子,微微仰着头,小口喝着,似乎不渴。 傍晚的余晖倒映在他的脸上,泛着些许熠熠金辉。不穿西装时,他不怎么穿衬衫,然而无论穿什么衫,只要稍稍松懈,都盖不住他骨子里的性感和慵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