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着人去请太医来诊。” 交待罢了,元蘅才随着那人去见安远侯了。 进了劝知堂,安远侯神色肃穆,也坐得端正,手中握着一折文书,微微蹙眉。看着这场景,元蘅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夜之事就算是有闻澈帮着隐瞒,也难保不会惊动安远侯。 “外祖……” 元蘅踏过门槛,便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停下了。 安远侯闻声抬头,将手中的文书搁在了一旁,紧锁的眉头未舒展。 “我去礼佛之时,你去了文徽院?” 思索再三,安远侯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竟是为的这桩事。 无论哪一桩,元蘅都有些心虚。她暂住在侯府,并不想给安远侯惹上任何的麻烦。 见她点了头,安远侯才叹出一口气,将方才那折文书往前扔了一下,落在桌角处。道:“杜司业要见你。” “见我?” 第16章 心事 待细细看过了杜庭誉的书信,元蘅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信中之言也算含蓄,没有直言她扮男装进文徽院之事,而是委婉曲折地说了自己对元蘅那份文章的赞许,欲与之详谈。 “什么文章?”安远侯问了。 从他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也看不出他对此事的态度。 既已经不能再回文徽院,那再瞒着安远侯也没什么意思,她将那封信递放回原处,将自扮成宋景伴读之事告知了。 “那日是表哥误将我的文章呈上去了,本就是个误会,我也向杜司业认过错了……” 已入葭月,劝知堂中又没有烧炭,安远侯身上只着了单衣,看着并不暖和。他若有所思地将干涸的砚台磕了磕,半晌,才叹出一口气,将那封书信重新递回元蘅的手中。 “你知晓杜庭誉多少?” 安远侯冷不丁地问她。 元蘅不明此言何意,只答:“是淳和二十六年,一甲第二名,后授翰林编修,接着进了内阁,兼任礼部尚书。再然后……就辞官入文徽院了……” 再详尽的元蘅也记不清楚,只知晓他在仕途顺利,前途一派光明的时候忽然辞官,只在文徽院中传道授业,再不搅扰朝堂的浑水。 说他不够圆润,可他偏又是最懂得韬光养晦的。 “你没记清楚。他任礼部尚书之时,又兼管二皇子教导事宜。”安远侯打断她的话,“那时帝后和睦,二皇子闻澈就是无可置疑的皇储,杜庭誉便相当于太子之师。” 能坐到那个位置又备受皇恩,就算是担任太子之师也是没什么惭愧的。元蘅并不明白安远侯今日提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安远侯继续道:“你知晓文徽院代表着什么,也当知晓杜庭誉放弃高官厚禄也要留在文徽院的用意。” 世家门阀把持朝政,兵权旁落纷争。 文徽院建立伊始,便是皇帝想要清洗官员的身份,真正让寒门士子能够进入朝堂。那时便立下规矩,文徽院中学业出众的学子是不必参与科举春闱,可以直接为官的。 在最初的北成这十分奏效,无数人挤破头要往文徽院中来,一时间人才济济。可是这样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太久。 皇位更迭几次,外戚干政愈演愈烈。世家将目光转向了可能威胁他们地位的文徽院。 后来入院的学生良莠难分,这里逐渐不能起到擢选官员的目的,反而成了朱门权贵将儿孙送入仕途的契机。就连都察院左都御史陆从渊,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