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总归是想回去,若能再见一面。 两人只隔着一点距离,元蘅眼底心绪的流动能尽数被看去。闻澈忽然垂眸叹了一声,抬手将她的眼睛捂住了。 “不想听了,你别说了。” 被人遮住双眼的感受并不好。 漆黑之中,她能听到很多声音,有风过竹林的沙沙声,林间啁啾的鸟鸣,以及湿润的温热忽然轻柔地覆盖在她唇上时,她猛然跃起的心跳声。 只有这个瞬息,一触即分的克制隐忍。她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模样,兴许他眼尾的红痕还尚未退去。这轻如点水的片刻亲昵却又化成江河流波,绵绵不绝。 他松了手,但是她仍旧没睁开眼,像是在给他充分逃离的空隙。 再睁眼时,这里只剩下了元蘅。 以及那个因为没系稳而掉落在地的香囊。 *** 春四月。 西塞为能换回王子,亲派使臣议和,并且愿献上对北成的朝贡,补上过往十年的缺失。赤柘部因为被烧净了作战粮草,盟友降顺北成,它如同被折断了双翼的苍鹰,再没有回旋余地,于是愿与西塞同贡,以此休战议和。 海棠盛开之时,是皇后的生辰。 因为这些年被禁足庆安宫,直到今春才得以解了禁足。 趁着皇后的生辰,皇帝赐了春赏宴。 春赏宴上遍请群臣及其家眷。 繁花满园,宴饮尚未开始,元蘅只寻了个不打眼的位置坐了,而不远处的沈钦想说什么,但去顾及着前段时日的不快,不怎么敢去她跟前说话。 都说闻澈生得很像他的母后,直到元蘅亲眼得见之时,才真正信了。 皇后虽然已经鬓间已生华发,但仍见端秀毓丽,微长的丹凤眼敛着,在珠帘之下透出些许清冷来,掩映在湖面碧波辉泽之中。 当年皇帝尚未太子之时,便力排众议,执意要娶梁氏女,全然不顾陆氏的颜面。 原本也算启都佳话。 元蘅尚未挪开视线,却与皇后的目光相撞。为了不失礼,元蘅只得上前去行拜礼。 皇后的话很少,因着久病不愈还轻咳着,直到元蘅行完礼,她仍旧出神似的看着元蘅,一时间连让她平身都忘了。 “母后,就让人这么跪着?” 闻澈清朗的声音穿透这一层漫长的沉默,还带着些难得一闻的轻快。 皇后这下才回神,朝着元蘅轻点了头:“你就是礼部的元蘅?” 元蘅起身答:“正是。” 皇后轻扬了唇角:“好看。” 闻澈却笑了,示意宫人搬来座椅。 本是行过见礼之后便可以退下了,可这座椅一摆上,元蘅就轻易走不得了。犹豫良久,她还是应声坐了。 “母后,元大人为了国事不辞劳碌,竟只得你一句好看?” 这句话表面听着是正经的打趣,可是只有元蘅知道这话中含着几分戏谑。大庭广众之下,闻澈竟半分也不遮掩。 元蘅的耳根漫起一片血色。 皇后笑道:“没说不辛苦,好看也是真的。” 似乎看出了元蘅与闻澈之间微妙的僵持,皇后将目光挪至不远处小石桥上的倩影,道:“澈儿,那是不是裴家的二姑娘裴鸢?” 的确是裴鸢。 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