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笑一声,或者义正词严地说他不能随意胡闹。谁知元蘅沉沉笑了,道:“不想你走。” “为什么不想我走?” 门外的侍女送来了汤药。闻澈示意她搁在手畔,随即便挥手示意侍女出门时将门关好。 元蘅枕在他宽厚的肩处,贴着他的胸口,小心地咽下有浓郁苦味的药,道:“你走了谁和元媗打架给我看?” 在府中暂住这些日子,元媗就没给过闻澈什么好脸色。平素一有空元媗就往元蘅的身边凑,他是半点与元蘅独处的机会都难有。 “……” 他每日在元府活得水深火热,敢情这人竟当出戏在看?闻澈捏着她的耳垂,稍一施力,看她受了疼往锦被中缩了些,他才道:“我只想这些事早些过去,与你成婚之后,只与你……” 抿唇笑了会儿,元蘅懒懒道:“这种话你也能说?真是登徒子。” “……我说的是真打架。” 闻澈闷声笑了好一会儿,垂下的眼睫被透入房中的日暮碎金般的光辉照亮,在眼底拢出一片余影。一个男子,竟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漂亮。松开指尖缠绕着的碎发,他玩笑道:“清正如元大人,怎么自己还能想这么多?究竟谁是登徒子啊?” 元蘅万不会承认自己意会错了,她舒坦地从他怀中出来,睡在软枕之上,道:“没旁的事了,跪安罢。” “跪安?” 闻澈压回来,迫使她睁开眼与他对视,“这般好的时光,元大人舍得我走?” 侧过身来看着他,元蘅的指尖轻轻刮过他的下颚:“容与,我们之间已是过去了,你不要再纠缠我。凌王是个醋坛子,若是回来瞧见了,要将你剥皮的。” “容与不怕,元大人怕了?” 元蘅沉思片刻,放低声音道:“那你晚会儿再来,躲着他点。” 第80章 放灯 “躲着点?” 闻澈将她的手顺势握进手心, 将她往自己怀中微微一扯,低头道,“成, 都依你,待我回去梳洗, 焚香沐浴。” “是得沐浴, 不好闻的不要。香草熏衣,香花沐发, 如此才能侍寝。” 她的眉眼间带着狡黠神色, 如一只惯懂得惑人的雪狐, 入了夜才见得几分与平素不同的神色来。而闻澈最痴迷她这般模样, 也在此刻明白为何世上有那般多的昏君贪恋温柔乡, 为何历来的文人墨客偏喜写下风花雪月。 越是到分别时, 这份缠绵越搔得哪里都酸软。 闻澈勾着她的脖颈咬在了她的唇上, 轻而易举地将她收紧在自己的方寸之间,看着她如云鬓发在他掌心散开, 铺了满枕,好生动人。许久他才微微分开, 流连啄吻她的唇角, 低语道:“香草么?蕙茝杜若都不要, 我要蘅兰……” 推开他,元蘅别过脸去低咳:“你好烦, 我还病着。” “这会儿记得自己病了?”闻澈轻易地放过了她,起身将用尽的药碗端起来往门外走, 推开门一条腿都迈出去了还不忘回来, 交待道,“小睡会儿罢, 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府中的下人见着闻澈要动手做饭食,想上前帮忙,他却推拒了。 推拒不打紧,可他是真手生。单单是做些清粥小菜便花费了许久。等确认重新煮的粥没糊之后,他才放心地端出灶房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尽数黑了下来,皎洁月辉铺洒一地,如白昼般亮堂。 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房中因为没有点烛而一片昏暗。将饭菜摆好,闻澈正准备去床榻前去唤元蘅,谁知窗边窸窸窣窣一阵碎响之后,亮起一小片烛火。烛火旁边的元蘅穿戴整齐,甚至还系好了厚外衫,一边瞧着他一边晃了晃手中的长明灯。 闻澈无奈地耸肩:“你这是做什么?” 将长明灯搁在他手上,元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