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位之帝永远年幼,这北成的天下就永远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用各种方式逼迫太后做下这件事,逼迫太后答允。” 说到底兵权在陆家人手中,听政多年的太后实在只是一个深宫中的女子。 她无能为力,也阻止不了。 闻澈问道:“后来呢?” “后来……” 梁兰清道:“后来之事更令人想要发笑了。” 这些年梁兰清带着真相活着,却在史料之中已经死去。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只让她一人彻夜难眠。 她本想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把这些事告知另外的人。 “当时启都中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在晴日里演了一出忠君大戏,可是是忠是奸都听他一人空口辩白了。当年纪央城外的那场厮杀,姜家和陆家谁是来勤王的,谁是来谋逆的,根本就说不清楚。陆家人拿出那些姜家与太后谋逆的书信,可见是早有准备。这些信,让姜家百口莫辩。最后一道圣旨下来,杀尽了……” 她并未直言,陆家人或许就在纪央城外等着,等着宫中那场叛乱传出胜负。 赢了,杀进启都。 输了,带了姜家“余孽”将功补过。 元蘅揉着自己的衣袖,道:“我明白了。当年的姜牧是被陆家人骗去的。是陆家人假冒陛下之名写信向姜牧求救,只为了把姜牧骗去纪央城,将叛贼的污名推给他和太后,最后陆家人继续明哲保身。就算陛下心有疑虑,但无奈证据确凿,加之陆家人余威尚在,陛下没有旁的路可走。” 没有旁的路可走,所以太后自戕了,姜家满门抄斩了,而梁兰清是这场叛乱中唯一一个带着真相活下来的。虽然不知皇帝这点恻隐之心来自于何种原因,总归是将真相留在了这个世间。 梁兰清轻笑:“陆家人输了,向皇帝奉上了一半兵权。比起硬碰硬与陆家人死磕到底,这无疑是个最折中的法子。所以我很能理解皇帝这些年的隐忍。当年的事就是一笔糊涂账,这火烧对了才能将沉疴消个干净,若是烧错了,恐将自己烧尽。慢慢耗,最安心。” 她选择了原谅皇帝,却将自己困在琅州。 这样的女官,不该在史书上留下那样的名声。 这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的,可真正在这里听她讲起,又觉得分外残酷。 闻澈一时无言,心中隐痛。 不想再提这些事,梁兰清忽然问及:“阿澈,你为何忽然来此?我记得元姑娘说过你有事要忙啊……” “……”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总不能说自己才将元蘅哄好了。 闻澈道:“她……跟您提过我?” 梁兰清挑了眉:“是说过你是家中的……” “梁夫人!” 元蘅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梁兰清意会地笑了一声,然后起身道:“今夜太晚了,有话明日再谈。” 她人前脚才走,闻澈就将元蘅的去路拦住了,小声问:“我是家中的谁啊?” 第86章 争吵 见元蘅别过脸不肯看他, 闻澈想要抚摸她鬓边碎发的手停在半空,微微抬起她的下颌,见她并未回绝, 才试探着抚至她的唇角,轻声重复:“我是家中的谁啊?” “家中恃宠而骄的‘皎月’。” 元蘅去踩他的脚。 就是恃宠而骄才贴切, 不然方才还只会扑了人就跑, 现在得了句好听的,竟又粘着人不肯走了。 皎月, 宋景的那只惯会捣乱的猫。 闻澈倒是很认真地思忖了‘皎月’的模样, 轻轻笑了一声, 眼神在落在她的鼻尖上, 小声道:“我有‘皎月’那么好看么?既然好看, 能让你消气了么?” 提起好看, 元蘅忽然想起了容与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