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就好。” 元蘅头一回被人按上“添乱”的名头。 她不服,谁知闻澈提前料到她会偷袭,先一步挠了她的痒痒肉。她笑着往后躲,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 “疼不疼?” 元蘅止了笑,轻掀开他的衣袖看着带血的缠成圈的棉布,蹙眉。 昨夜也没发觉他伤得这么重。 闻澈的笑意蔓延开,想逗她:“说了还伤着你不信,非得渗血了你才信!” “渗什么血?他若是疼,根本不会说出来。那血早就干在上面了,他骗你的。” 梁兰清用木勺搅着热汤,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话,然后看着闻澈的笑凝在脸上。 “姨母!” 从小,他这种把戏都会被梁兰清一眼看穿。好不容易元蘅又要心疼他,结果被人无情戳破。 “我是伤患……” “对,伤患。” 梁兰清极为敷衍。 闻澈凑到梁兰清跟前,压低了声音问:“姨母,你不能阻挠我娶媳妇。” 梁兰清的唇角微扬:“哦,还没娶着啊……” 怎么感觉是被嘲讽了。 闻澈辩解道:“快了。” “那也是没娶着。” 梁兰清看着汤煮得差不多了,便舀了一勺看汤色,然后带着嘲讽的笑给元蘅添了一碗。 元蘅尝了一口:“好香啊。” 梁兰清笑道:“烟烟以前也很喜欢。” “烟烟是谁?” 闻澈也尝了一口。 梁兰清的笑在面上凝固了一瞬,然后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漫不经心地道了句:“我女儿。” 给其他的菜备料,她忙得一刻不停,试图将这话头快速地越过去,“她生了很重的病,但我那时没有银子……” “为什么不来找我和舅舅?我们就在俞州。” 闻澈的声音变得艰涩。 梁兰清笑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当年究竟多少个阴差阳错,多少个无可奈何,都是过去了。没做的事,做不了的事,都不是后来一句为何不那样可以评判的。 闻澈明白了。 他没再问下去。 琅州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 日光还没从山巅一角冒出个头,就更快地被浓云压了回去。 “要下雨了。” 元蘅仰面看着天。 闻澈把鲜香的浓汤盛好整整齐齐地搁在木案上,然后去后院找来藤椅,放在梁兰清搭的花架之下。 “这里不会被淋到。” 不动声色地,闻澈解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元蘅肩上,顺手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动作,甚至都没经过细想。 被温暖的指腹磨过耳垂,那点不为人知的亲密在一瞬蒸腾着冒出头绪来,热烘烘地偎着人,让人忘了这是琅州的深秋。 他们的前路都瞧不清。 吃过饭后那点雨意又收了回去,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穹宇上斑驳着未褪尽的层云。 梁兰清回了灶房。 闻澈在扫庭院中炉灶里的清灰,一不小心弄得半边脸都沾上了灰烬。 “你今日哪里也没去,是没事做么?” 元蘅给他递了一瓣酸橘。 闻澈沉默地继续扫着,试图将最里面的灰都清理出来,可是无济于事。那些痼灰已经凝在上面了,无论他如何用力。 “是啊。” “你又骗我。” “元蘅……” “今晨外面都在传的话,你听到了对不对?” 元蘅声音低下去,“他们说新帝登基了。” 闻澈没应声。 琅州距离启都太远了,以致于宣宁帝驾崩与新帝继位的消息是同时传来的。 对于旁人而言只是国丧之后另立新君,可对于闻澈而言,刚去世的是他的生父,而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还在宫中不知音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