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踱步。 “属下知晓您心疼元大人不容易。” 徐舒跟上他的步子,“可就是因着不容易,她才不愿让您知道啊,怕的就是您一时冲动,不顾大局。今时无论如何,您都应当以江朔为重。即便您回了启都,也是自投罗网,闻临可不会放过您的!只有在此处,您也才有为之一搏的机会啊!” 闻澈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念经一样!我何时说要回去了?” “不……不回去啊……” 徐舒这才冷静下来,放慢脚步。 闻澈沉默地逐一查验粮草,良久,才拍了拍肩上的雪粒,仰面看着灰蒙蒙的天际。 江朔什么处境?耗了这般久才赢了一回,赤柘随时再冲回来。天下不保,什么权争都没用。何况闻临最是忌惮江朔,想来不敢如何针对元蘅。 他阔步往回走,“有我在此处,她才能无恙。” 伤病还是没瞒住。 军中的大夫替他诊脉之后,发觉闻澈虽外表无异,可是内伤极重。 大夫捋着胡须追问,才知晓在一次在引赤柘部深入雪山之时,闻澈的马受伤从而铁掌滑脱,闻澈整个人摔下马,后背撞向了巨石。为了不耽搁军中之事,闻澈并未声张。 按道理来说,这坠马尚不至于留下这般重的伤疾,正是多年前在衍州坠过崖留下旧疾,这才导致今时的内伤。 旧疾加新伤最是耗人,大夫也没旁的法子,只能先开了药方,吩咐人将药煎了下去。 闻澈蹙眉撑着桌沿起身,听着帐外的动静,知晓是祝陵等人在说话。 见他出来,祝陵抱拳:“殿下。” 闻澈问:“这是做什么?” 祝陵答:“启都来的人要折回了。此番虽是陛下下放粮草,可这押送粮草之人正是元大人的亲信。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话要他捎回去么?” 捎话么…… 提起元蘅,他已经分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了。既恨她这般费心瞒着他,又疼她做事总是不周全自己。 “没有。”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高兴,祝陵走了过来,放低了声音:“殿下真的没有话要传么?若要启都再来人,可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闻澈轻笑地看他:“祝陵,你也糊涂了?他说是元蘅的亲信,你就信么?闻临派人来江朔,可是摸清我底细的好时候,怎么会让元蘅的人跟着呢?若是元蘅派人来此,又怎会……连封信都没有呢……” 分别许久了。 他快要忘记上回抱着她是什么感受了。 本想着元蘅是在衍州,只要他挤出空隙来,总能是见上一面的。谁知元蘅竟是早就做好了诀别的打算,怪不得那几日她看着郁郁寡欢。 可叹那时他还不明白。 不明白元蘅早已做好了再不见他的打算。 好狠的心。 若是她遣人来,总归是要哄他的罢。 她总是不会哄人,说句软话吝啬得不行。 可就是这样半点温婉也没有的人,总是在某些时刻,戳得他心软。 闻澈搓了把冻僵的手,一改不高兴的神色,冲祝陵笑了声:“什么话都不必此人来传。但你要装装样子,在此人跟前装作江朔军从无困境的模样,并且多关心几句元蘅的近况。此外,我的伤病,千万不要提。” 祝陵没听懂。 闻澈解释道:“让闻临知道我不可能弃元蘅于不顾,她在启都的日子或许就会顺遂一些。” 是夜,军中之人燃了篝火,三五成群地围着分食烤羊。 入冬之后,凌州的军粮运过来一回,之后便再寻不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