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银子没赚到,还落一身恶名和陛下的猜忌,他才是要怕死了。至于疏通沿途粮路所需银两,想必苏大人有的是法子。毕竟您是商户出身,想来最不缺钱……以表诚意,我愿交还燕云军左营,可好?” 这不是赔本买卖。 燕云军左营是曲青竹的部下,本就被陆从渊插手,其中不知多少都是陆家的内应。 这种整顿肃清不了的燕云军分支,留在身边只是祸害,不如拿它换江朔所需军粮,求一个江朔军的生路。 何况将被陆从渊控制的左营交到苏瞿手里,坐看他们两方撕扯,才算有趣。 苏瞿垂涎燕云军许久了。 如此做,甩掉了一个满是细作的左营,既可成功离间他们的结盟,又可换来肃州粮草,实乃一石三鸟。 苏瞿怀疑自己听岔了,慌得站了起来,问:“你是说,将燕云军左营兵权,给我?” 元蘅笑着:“给你。但大人得花功夫说通那位肃王殿下,可能还要出不少银子。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苏大人这回不会再推辞了罢?” “出,多少银子都出。元大人早说有如此诚意,我也不必迟疑了。肃州粮草一事,且交由我来办,定竭力办成此事。” “苏大人果真爽快人。” 第103章 弦上 矮榻上架着小桌, 其上铺着的宣纸被窗缝中的风吹掀了一角,烛台上的蜡油滴在了宣纸上,明锦才惊而回神, 抽走了宣纸拍落烛油。 身后伸来一只骨节修长明晰的手,拿去了这张纸。 明锦下意识去夺, 结果好好的一张纸被撕裂成两半, 陆从渊与她各执一半,在静洁月色中无言对视着。 “想写什么?” 陆从渊看着干干净净未曾着墨的纸, 随意地掀起衣袍坐在了她的跟前, 语声柔和。 看了他片刻, 明锦倏然松手, 连手中的纸也不愿再碰了。敛起眼帘, 明锦沉声道:“想仿名士之笔。” 陆从渊“嗯”了声:“那怎么不写?” 明锦不再开口说话了。 她总是如此, 陆从渊习以为常也不再愠怒。他再度起身走向了书阁旁, 一格格地翻着,终于找出了一副棋具。 摆好, 陆从渊将白子递给明锦,见她不接, 陆从渊笑了一声:“今日好累, 你就当陪我歇息片刻?我记得你最爱弈棋。” 他不指望明锦会接话, 陆从渊只絮絮地说着琐事:“父亲遣人送来了几份纪央城的花籽,我瞧着都是你喜欢的那些。我将它种下, 今春回暖了就能见着它开满园。你过往总嫌我府上冷清,以后不会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 “我们不会有孩子。” 明锦看着他, 眼神凉得令他心口微酸。 陆从渊被呛了这一句, 还是笑了:“好,就依你。那就只有我们两人, 入夏暑热时,我们一同去山间的别苑消暑,冬日我们一起看白梅。你很久之前说过很喜欢白梅,还说洪山脚下的白梅开得最好……” 明锦接了白棋子,紧跟着他的墨玉棋子落定一颗,道:“你也说了,是很久之前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只在香远寺的那一月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后来……都是……” “你爱不爱吃梅花酥?” 陆从渊打断她的话,“我做给你吃。” “太迟了,梅花不开了。” 陆从渊压抑用力之重,几乎要将棋子捏裂,却在开口时不忍斥责,变成哀求:“我不信。明锦……我知道你恨我,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总不能一点都不能挽回罢?我知错了……” 知错了。 或许对于陆从渊而言,他的知错只限于不再将她视作疯子,不再忽冷忽热地晾着她,只限于回头做一个看着还不错的夫君。 而对明锦的父皇,对闻澈,他是如旧的心狠。他美其名曰说这些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