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 可随着他再次往上走的时候,身后响起阵阵脚步声,紧随他的步伐。 男人的酒被吓醒大半。 这一次他不敢再往后看,卯足了劲往上跑,跑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可是眼睛花花的,试了一次,钥匙却没拿对,孔插不进去。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地靠近了,越来越大声。 男人开始不停地敲响自己的家门:“开门,马上开门!” 男人大吼着,声音回响在整个楼道里。 楼下的住户骂了一声:“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男人不理,疯狂拍打着家门,他的耳朵里只剩下身后逼近的脚步声。 很快,当脚步声来到他身后不过两米距离的时候,家门开了。 男人喜出望外,伸手要推开门进入家里,同时,他只感觉肩膀上搭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是一只手。 男人肩膀一痛,根本没来得及进入家门就痛得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还在扒着门板。 “快拉我进去!”男人冲着家里面的人喊。 黄妈妈看到丈夫在外面好像被什么人袭击的惨叫声,心慌着想要彻底打开家门。 她的手抓着门把就要往里拉。 黄妈妈的手被拉住了。 是黄岁娥。 整个家只有客厅里一盏台灯亮着,这是给每晚出去喝酒的男人留的一盏灯。 面前的女儿披头散发,背对着台灯的光,面庞看不清,但能注意到其中的神态。 冷漠,狠辣。让黄妈妈有一瞬间开始感到胆怯。 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门外男人开始继续惨叫不断,楼下的邻居却没有再出声骂他,估计是听见事情不对,也没敢开门出去瞧。 门外响起了肉体筋骨被撕裂的声音,液体洒落在地。 “你爸在外面被人打了,”黄妈妈想要拉开门,黄岁娥的手却死死盖住黄妈妈的手,不让她拉门,“你这样你爸爸会死的!” 黄岁娥的身体有些颤抖,气血上涌,整张脸和脑袋有些热乎乎的,她感受到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开始变得发烫,翻滚,冒泡。 她留着门外惨叫的男人身上的血。 身上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无比的兴奋。 她紧接着用力抵住整个门板,直接将男人的手卡死在门缝。 “你疯了吗黄岁娥!”她的妈妈怒斥这面前这个如同疯子一般的黄岁娥。 “妈,你想一直被这个男人打一辈子吗?”黄岁娥感受着门板上传来男人挣扎的砰砰动静,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你想被这个男人打,可我不想!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黄岁娥的脸彻底被客厅里的台灯照亮,扭曲,嘴角紧张得抽筋,眼睛发狠。 黄妈妈愣住了。 是啊,女儿说的有道理,她自己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不可能不懂。 但就是活的越久,顾虑越多,她才一直活的这么糊涂。 黄妈妈沉默着,站在门边,收回了自己的手。 门外男人的惨叫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小声,门内黄岁娥的笑容越来越大。 事已至此,妈妈也认同自己了。 这一刻,对妈妈总是容忍的仇恨开始化解。黄岁娥又想起了妈妈的好。 虽然平时挨打的时候妈妈不会护着她,但是妈妈会在爸爸每一次要打她最致命地方的时候用身子帮她挡下,妈妈还会在每一次遍体鳞伤的时候还忍着疼先帮她上药。 眼下最压迫她们母女俩的男人快要死了。她们痛苦的根源快要没了。 黄岁娥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大学的开学,她要让妈妈陪自己到那陌生的城市里,她们在那里重新开始,她们一定会好好的,越活越好。 她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孝顺妈妈,带妈妈去旅游,带妈妈去见识祖国的大好河山,让妈妈知道自己也能让她们过得很好。 门外已经没有了声响,门缝上卡着男人一直死死扒着门板的手。 门板猛地被撞开,黄岁娥往后踉跄几步,门缝扩大。 黄岁娥咧开的笑容僵在嘴边。 门缝里伸出了一双手,精准地掐住了妈妈的脖颈,就这么一扭。 妈妈的脖子被扭动,骨头发出“咔嚓”声。 妈妈看着自家女儿的表情都还没有变,还是那副永远温柔到懦弱的表情。 妈妈睁着眼睛,死了。 黄岁娥好不容易热起来的血变冷了。 门被彻底撞开,黄岁娥倒在地上,脊椎骨疼痛,愣愣地看着门口处的邪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