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女们挨个献寿,好不热闹。 靖王府元域和姜百谊皆没有到场,他们的寿礼,是由齐淑妃代献的。 齐淑妃虽不想笑,但在这个喜庆的场合,不笑也得笑,她含笑说:“域儿身子不便,姜妃又临近产期,动不得身。不能亲来祝寿,还望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殷太后一点儿也不怪罪,元域和她没半点血缘关系,来不来,很没有所谓。 她便也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我哪里就那么小气了,礼我收到了,你坐吧。”又问了句:“靖王妃身子可好啊。” 当然不好,日日都被收拾,能好就怪了。齐淑妃回:“好,哪里都好,就是头回怀胎,怕得很,不爱出门,也不爱见人。” 殷太后也就随口一问,听她答了,便笑点了点头。 她眼一瞥,往卫邵和沈云西坐处一扫,沈云西迎着她的目光,微歪了歪头,手比了个枪,对她嘣了一下。 “……” 火铳齐淑妃是知道的,这般挑衅,让她扯了帕子压住嘴角,冷笑连连。 嚣张的小贱人,看你又能狂恣多久。 齐淑妃略一环顾。 今是太后寿辰,除了被关禁的元福昌、外出游玩的明王府母子外,京中权贵尽数到场,这是个叫人身败名裂的好场合。 齐淑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气壮足了她的心胆,耳边笙箫响鸣也好似在助她起势。 待一节舞乐暂歇,齐淑妃再度起身来,冲上首的太后与帝后做礼,她神色恭敬又真诚,又夹带了些许的懊恼之色:“太后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下玉筷,笑道:“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何必吞吞吐吐的,你惯来是个干巴利落的人,别学那起子拖泥带水的劲儿。” 殿中众人都是老人精了,一看这架势就知接下来有事儿,亦都竖起了耳朵来。 那些舞姬乐师也有眼色的退了。 殿中空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便传得更响亮了,齐淑妃面上笑盈盈:“那臣妾就直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妾身为方便照顾域儿,近日都住在靖王府上,不想今儿早时,有两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臣妾,这二人苦求臣妾许久,说是有惊天秘事要奏禀陛下娘娘,可他二人不在娘娘千秋寿宴的受邀之列,所以不得已求到臣妾这儿来。” “您也知道,妾身是个软心肠,实在捱不过他们的苦苦哀求,又加之事涉洵王以及洵王妃,妾身也没法子,只好自作主张,暂叫他们在直城门外等候了。” 齐淑妃把自己摘得很干净,秦兰月撺掇她撺掇得厉害,但她可不是傻子,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她只是个引路人而已,接下来的事儿可和她没关系。 齐淑妃盈盈一拜:“陛下,太后娘娘,您二位看这……” 她欲言又止,诸人目光灼灼,事涉洵王洵王妃。好家伙,这淑妃娘娘是有备而来啊。 看来,今日这个寿宴不会无聊,要有好戏看了。 庆明帝和殷太后尚未发话,殷皇后先砰的一拍案,动作震得头上的飞凤花钗冠摇摇轻颤。 她眉眼锋利,冷笑说道:“你既是个清白无辜的好人,就少在这儿含沙射影半遮半露的故意编排,到底什么人,你带上来,本宫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来!能叫淑妃你不顾礼节,不顾母后庆寿的场面。” 见殷皇后当庭发怒,齐淑妃反而越笑了,殷若华这就耐不住了,等会儿岂不是得气死了。 她张唇又要说话。殷太后却先一步冲殷皇后按了按手,指了指她,笑怪道:“你看你,又恼什么气。说是惊天秘事,又没说是坏事,也许是好事也说不一定呢。” 转而对庆明帝道:“淑妃既如此郑重其事,不如就叫那两人进来,当庭说个清楚吧,也省得落人话柄。” 殷太后亲自开口,又是她寿宴上,庆明帝岂会不应。 庆明帝给大太监田林一使眼色。 田林便亲自去走了一趟。 殿中谁都没再说话,陷入了一片沉寂中。有人偷偷往洵王和洵王妃二人瞧。 那夫妻二人皆都是容色出众的,并肩端坐,如芝兰芙蕖。他们面上并无异色,倒是很镇定的模样。 沈云西无视那些暗悄悄的打量。 还有心情端起果酒,喝了一杯,顺便还帮卫邵也添了温好的清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