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丁点的声响。 蒋院使在旁解释:“那毒药伤了喉舌,陛下发不得声了。” 庆明帝皱纹堆叠的眼角流下了一股眼泪,费力扭转了转脖子,身体却如同钢板一样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了。 蒋院使在床边扶了一下庆明帝两条腿,叹道:“毒药伤及筋脉骨头,陛下自脖子以下都不能动了,从此唉……” 庆明帝泪流得更凶了,布满血丝的两眼死死的紧瞪着大太监田林,以期众人能发现他的意思,能揪住胆敢给他下药的恶种。 但这一屋子的嫔妃大臣,人实在太多,根本没有田林站脚的地方,他一直避在众人后头,庆明帝这一瞪,众人循目一看,就瞪到了站在田林前方的那位大人身上。 那位大人正是让庆明帝退位做太上皇的主力之一,干巴巴的扯了一下嘴,发虚地退了一步。 庆明帝的眼神众大臣根本接收不到,他又气又急,但他的身体才从鬼门关回来,本就虚得厉害,根本无法支撑他高强度的脸部表情作业,瞪眼扯皮扯得脸都快抽筋,这群蠢材都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最后他也只能放弃,含恨的闭上了眼。 老陛下这是从头到尾都废了,不想当太上皇也得当太上皇了。 众大臣思索着新帝事宜,都退了出去。其他人也都走的走,散的散,最终只有沈云西他们这一家子留了下来。 内寝殿里没了外人。 殷皇后站在床前,低眼睨着庆明帝,笑了起来:“老狗,田林这些年在你跟前伺候,你用得可还顺手啊。” 大太监田林适时笑走到了殷皇后身后,和白临花白姑姑并肩立着。 庆明帝蓦地瞠目。沈云西也睁了睁眸子,吃惊之余又恍然大悟,难怪原书里在卫邵死后,殷皇后也能把淑妃太子皇帝全带走,原来这大太监田林竟是殷皇后底下的人手。 殷皇后又笑指了指白姑姑:“我这女官叫白临花,你知道这个花是什么花?” 庆明帝胸膛急剧起伏,眦裂发指。 便听殷皇后缓缓说道:“是杏花的花。你不晓得吧,他们两个是从一处出来的,自小就相识了,还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呢,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幼年家逢大祸,二人才不得已入宫为奴为婢,然后才被分到了咱们皇子府上。” “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太上皇吧,”在庆明帝震惊急怒的注视下,殷皇后一笑:“臣妾知道你急你气,但你先别急也先别气,等再过几日,臣妾再带你去见一个人,届时还有得你急你气的时候呢。” 殷皇后的悠游自得愈叫庆明帝裂眦嚼齿。 而沈云西则是好奇殷皇后口中,要带庆明帝去见的那个人是谁。 不会是沈万川吧? 再给庆明帝送点儿刺激? 沈云西问卫邵,卫邵却只笑说:“我们也去见一见,朝朝去了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的,但看他这般说,就不可能是沈万川了。沈云西便去拉他的袖子,握他的手,想借异能试一试,结果却没什么反应。 沈云西越发好奇了,几日后一早,她就迫不及待的扯了卫邵往殷皇后的正阳宫去。 正阳宫里殷皇后见了他们便笑:“来得这么早,也好,咱们先去玉兰苑里坐会儿。” 三人便又转道前往玉兰苑,路上殷皇后又吩咐白临花白姑姑去叫田林,把庆明帝搁在阮何适造出来的改良版轮椅上推了过来,悠闲的在亭子煮茶。 庆明帝僵坐在轮椅,因不知殷皇后打的什么算盘而胆战心惊,头生冷汗。 白临花白姑姑和田林在后头说话,殷皇后自摆弄茶具,都不管他。 沈云西和卫邵坐在倚靠这边,她有些无聊,就与他小声耳语,说起自己的书坊改装。 卫邵认真听着,时不时和她讨论两句。两人头挨头的凑在一起,说话时间或笑闹了一下。那挺开心自在的模样,看得庆明帝火冒三丈。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顾忌一下他!气煞他也。 就在庆明帝兀自憋闷之时,有宫人嗓音清亮的启声道:“娘娘,人到了。” 这一声话直叫殷皇后丢了手上的茶盖儿,立起身来,几步上前到了六角亭边上,扶着漆红的亭柱,翘首企盼,脸上也绽出笑来。 卫邵亦是含起了笑。 庭中的沈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