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没啥遗产,该叮嘱的早就说过了。 他含笑看着围在床前的一众亲人,凌晨两点三十五分,准时闭上眼。 妹夫上前探探鼻息,确认真的走了,带头嚎啕大哭,其他人刚随着放开嗓子,差点吓的魂飞魄散。没了气息的张老汉忽然直挺挺坐起来,他不好意思解释:记错时间了,早走了三分钟,还能再说三分钟的话。 妹妹大着胆子问:哥啊,你刚才真的走了吗? 张老汉点点头:真走了,还看到了咱爹咱娘。 七十岁的年龄,爹娘这个称呼,早成了遥远的回忆,老妹妹瞬间破防,哭的泣不成声:咱爹咱娘还好吗?有没有说什么? 张老汉:挺好的,和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们好像生气了,要说什么,可我没听清楚。 三分钟很快过去,张老汉再次闭上眼,这次,没再醒来。 相关后事早已安排好。 妹夫送至亲,特别的上心,他亲自把慢慢变凉的张老汉背到布置好的灵堂,盖上黄表纸。 盖黄表纸有说法的。 防灰仙。 民间有五大仙的说法,狐狸(狐仙)、黄鼠狼“黄仙”、刺猬(白仙)、蛇(柳仙)、老鼠,又称灰黄狐白柳,这五仙个个神通不同,其中灰仙身有邪气,如果让他从死人身上跳过,那么,死人将会变成僵尸。 黄表纸就像黄酒对于蛇,天生克制。 这一夜,自然没人睡觉。 张老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跪在灵堂守灵,妹夫作为白事掌柜,叫醒安排好的村民,连夜报丧。 当地风俗,男子死后五天发丧,女子七天,第一天,亲人烧倒头纸,送最后一程,然后尸体送往火葬场。 天刚濛濛亮,前来吊唁亲戚的哭声响彻小山村。 七点整,尸体放入棺材,等待火葬场的殡仪车,众亲人也哭够了,一边简单吃饭,一边低声交流。 张老汉临终前的表现太渗人了。 灵堂安静,滋啦滋啦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没怎么在意,以为老鼠偷吃东西什么的,反正棺材已经封死了,随意循着方向看去,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声音,来自棺材里。 第11章 滋啦的声音忽然的更尖锐,变长,就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啊,不,那是指甲划棺材板的声音。 诈尸了! 当有了这个想法,包括郑老汉老伴,儿女,齐齐头皮发麻,那还顾得什么守灵,一边尖叫一边往外跑。 灵堂瞬间空空荡荡。 村长作为和郑老汉一起长大的老伙伴,夹着刀黄表纸赶来烧纸,就看到这么副画面。 山里人别看没见过太大世面,其实活的可明白了,有病看医生,有困难找政府,遇到邪事,那得找专门的人,术业有专攻。 附近最有名的是朱神婆,但想想那么多有钱人出多少钱都见不到人,估计请来的可能性不大。 村长想到了土地庙那位略懂点神神叨叨事的老道长,跑到一半反应过来,前几天人家退休了,说接替的是个女大学生。 其他合适的距离远,再说也不知道在不在家,只能硬着头皮过来问问。 接管土地庙,还是大学生,应该多少懂点吧。 梁景瑶只听到一半,快走变成小跑,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