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 等贺南枝在浴室简单洗漱完, 转而去旁边衣帽间,这里四面玻璃橱柜都挂满了最新款的冬季衣服,女管家事先早已精细的分类好, 一眼望去满目琳琅, 处处奢华。 每个季度都是如此, 衣服是成堆的替换成最新的。 贺南枝纤指划过一排衣裙, 最终选了条银丝刺绣的极踝长裙, 腰侧用清冷玉兰花枝缠绕而上, 到领口的位置, 将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的纤细又透着仙气。 她那张白生生的脸蛋未施粉黛, 在家里时,虽爱美,却十足的女孩儿稚气模样。 外面冬寒料峭,从起居室穿过一条晶莹透明的宽阔暖廊,拐个弯就是老宅的茶厅。 贺南枝挑开挡风的珠帘,足音极轻进去,隔着水晶玻璃质地的屏风,看到了母亲顾青雾侧对着自己,一身手工苏绣旗袍优雅坐在沉木色贵妃榻上。 左右两侧还有几位妆容精致得体的贵妇,笑着陪她闲聊。 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会儿。 先提起贺斯梵婚事的,是一个戴着祖母绿首饰的贵妇姓慕,也是贺家族里的。 按照辈分,贺南枝得换她一声婶婶。 她说烧香拜佛时,寻了处寺庙给贺斯梵算过命。 那大师说贺氏新任掌权人婚姻这般艰难坎坷,需要画符破解一下,让贺斯梵日日压在床头地下。随即,又抱怨似的数落起了喻思情非要定居到国外纽约去,连亲生儿子的婚事都不上心。 也难怪贺家姑奶奶一直都不待见她,小门小户出来的,委实太不识大体。 顾青雾抿了口温度适宜的茶,淡淡怼回去:“你倒是上心,不如这贺家上上下下让你当家作主?” 慕绮被哽住几秒:“青雾,你何必这般挖苦我。” 顾青雾本就是顶级豪门出身,不同于无父无母的孤女喻思情好欺负,又是族长夫人,倘若得罪了她,随随便便改一条族规,扣她们这些人点家族每月提供的巨额生活费,都比不咸不淡骂几句更挖心难受。 所以在场的贵妇,只能含着辛酸,十年如一日捧着这位。 好在顾青雾也不是难相处的,手指搁下将瓷质的茶杯搁在一旁茶桌上,语气透着心情平和的清柔:“嚼舌根嚼到自家人身上,要让外面听到了,知情的说你活了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姑娘般天真可爱,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贺氏管教不严,连当家主母都能被人轻视。” 这番话,羞辱性极强,还不如反手给慕绮来一巴掌痛快。 就在这时。 贺南枝以防母亲一大早就大开杀戒坏了心情,故意闹出点儿动静,假装没听到墙角,笑容浅浅地走了过去:“各位婶婶们都在呢?” 慕绮仿若看到了救世主,笑容是发自内心真诚:“我们家金枝玉叶怎么回老宅住了,快让婶婶瞧瞧长高了没有,你啊,年底可火了,家里不少小孩都闹着要姐姐签名呢。” “南枝过完年都二十二了还怎么长高,慕绮,你真是高兴坏了。” “没长高,模样倒是越发水灵,更像妈妈了。” 在座几位都奉承着。 贺南枝笑了笑,很自然地朝着顾青雾走去,撒娇似的抬起纤细的手去搂她:“妈妈。” 顾青雾轻抚她垂腰的乌发,眼底清冷冷的情绪顷刻间就融化:“你还知道要回家找妈妈?” “我一直都想回来呀,是谢忱岸死变态把我关起来了。” 她恶狠狠告黑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