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时正巧没处炫耀:“她说我少年时,在她整个世界里散着热烈的光是最耀眼那个,还说想努力攒小金库,花钱置办个全世界最豪华的宅院,装修成像一座私人博物馆,就拿来收藏我一个人,哦,这漂亮小鱼,从小就用拿百宝箱攒宝石的癖好,没想到是这么惦记我的啊。” 谢音楼怎么越听,越琢磨着跟谢忱时平日里疯批的形象有点背道而驰。 她抬眼,恰好跟母亲略困惑的视线对上两秒。 这时。 傅容与淡声道:“坠入爱河的少女往往看待心上人,是有一定偏差的。” 谢音楼恍然顿悟:“好像是这回事。” 谢忱时说着,又将西装内衬的情书拿了出来,显摆的心态已经逐渐不受控:“等吃完早餐,姐夫,你陪我出门一趟,我要把小鲤儿最纯粹又热烈的爱意裱起来,就挂在——” 他锋利的眼尾一扫,注视着华丽客厅正中央墙壁的全家福上。 音节尚未落下。 刚想说,挂在全家福之上,让前来谢家登门拜访的人都能有幸一睹时。 楼梯处,传来了一阵格外沉的脚步声。 谢忱岸连身整洁的西装都没换,长指紧紧握着史迪仔玩偶,径直地大步走下来。 没等众人有所反应。 已经走到谢忱时的身旁,将他手上的情书直接抽走。 “爸!” 寂静的餐厅内,又听到谢忱时怒极的咆哮着,声声控诉:“您看,谢忱岸要毁证据!” 下一秒。 谢忱岸将情书像是对待易碎品般珍贵无比折好,面无表情地将他从椅子踹了下来。 似乎不够泄恨。 出门之前,又补了一脚。 “妈,你看他!” 谢忱时又去叫母亲评评理,还未暴起反击回去。 谢忱岸料峭挺拔的黑色身形,逆着外头的日光,不疾不徐朝敞开的大门走去。 恰好跟管家擦肩而过。 “夫人,家主,贺家那边给回音了——” 顷刻间,风雪和喧闹声都同时被按下了暂停间。 “婚事不改,未婚夫也不变。” “她还当面承认了,暗恋整整十年的人是大公子。” * 一个小时前。 贺南枝由于白日帮母亲应对登门拜访的一群贵妇们,累倦到九点多就熄灯睡觉了,迷迷糊糊间,半透纱的床幔被掀起,她让女管家给温柔地扶了起来。 随即,就是一句话把睡意都给震惊跑了。 “谢家那边来人了,问你要不要换个未婚夫。” 贺南枝盛满朦胧水色的眼眸眨了眨,甚至都在想: 谢忱岸这个狗男人! 把她关了几日的账都没算呢,他倒是气性也太大了点? 等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裙,从屋里,一路跑到待客的客厅时,下意识地,脚步放轻了几分,透过半扇玻璃屏风,隐约看到父亲贺睢沉一身高级的黑底刺绣长袍就坐在主位之上。 在场的,还有贺斯梵也来了。 谢家那边派来的管家将话转达了一遍,天生懂得察言观色,就算提起情书这事,都是提早就得了自家主母的吩咐,将过错都往谢家双生子身上引。 是谢忱岸,把那封情书给藏了起来。 四周气氛,陡然静到落针可闻。 贺睢沉端起一盏热茶,抿了半口,高挺的鼻梁戴上了副金丝边眼镜,看人时,温温淡淡的,不过久居族长这个高位,又且是能没半点威严:“你的意思是,我女儿给谢家小的那个写了一封情书告白,后而,被忱岸藏了起来?” 管家态度恭敬:“是有此事,小公子当众把情书给了家主和夫人看了,绝无作假嫌疑。” 贺斯梵在旁冷笑:“鬼扯。” 眼见自家侄子要不留情面数落起谢家双生子,顾青雾轻咳了声,随即,眼尾余光早就扫到了躲在屏风旁边一直不敢出来的纤弱身影。 贺南枝侧颜像是细琢而成,落在清冷光线下格外好看。 只是这会儿,透着几许茫然。 听墙角半天,将父母和哥哥的视线扫过来,又把脑袋瓜心虚地缩了回去。 “小鲤儿。”贺睢沉唤她。 见在场的人都在等她个答复,贺南枝白净的指尖扒拉着屏风半响,才一点点地踩着地毯出来。 管家这时倒是沉默下来,也不催促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