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尝了口,自是满意得很:“难得,他们烤之前用了柠檬汁。” 其实这道烤乳猪起源于满人,但是在解放前后,已经是略有些西式的吃法了。 孟砚青刚从法国回来后,吃过那么两次,念念不忘,之后她嫁给陆绪章,生了陆亭笈,抑郁萧条,心绪不佳,陆绪章曾特意带她来尝过,只可惜那个时候烤乳猪的味道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正经烤乳猪,需用各样香料炒出香味,再加柠檬汁,用肉馅搅拌过后,把这些香料都放到乳猪的肚子中捆绑好,烤炙过程中,乳猪腹中的肉馅在烘烤中流淌出油脂,油脂中饱蘸着的各样香料也随之浸入乳猪中,这样才够味。 那年月猪肉不易得,正经老厨师有几个也成分不好出事了,能吃到烤乳猪已经是极度奢侈难得,哪里还能挑呢。 隔着饭桌,朦胧的灯光下,陆绪章看着她的笑颜:“是不是吃着就是小时候的味道?” 孟砚青笑道:“不是。” 陆绪章:“嗯?” 孟砚青看着他的眼睛,道:“比小时候还好吃。” 陆绪章唇边便泛起一个浅淡的笑:“难得听你这么夸。” 孟砚青:“谢谢你,很好吃。” 旁边陆亭笈这才切好了,正要吃,听到这话,便嘟哝道:“母亲,这是厨师做的,父亲只是买单而已,倒也犯不着说谢谢。” 陆绪章一听这话,瞥了陆亭笈一眼,道:“也亏得你是我亲儿子。” 陆亭笈握着叉子,睁着大而亮的眼睛,皱眉疑惑:“如果不是呢?” 陆绪章:“早把你从窗户扔出去了。” 陆亭笈:“说不定真不是呢!” 陆绪章那神情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旁边孟砚青忍不住便笑出声。 陆亭笈听孟砚青笑,有些脸红,便道:“母亲,你也看到了,你不在的这些年,他都是这么对待我的!他经常威胁我欺负我。” 孟砚青却越发笑起来,她拉着陆亭笈的手:“好了,吃饭,我们好好吃饭。” *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走出饭店,陆亭笈揽着孟砚青的胳膊问她要怎么回去。 旁边陆绪章道:“我的车送她回去,亭笈,你上车吧。” 这时候,红旗轿车就停在一旁,门开了。 陆亭笈颔首,殷勤地打开车门,让孟砚青上车。 陆绪章道:“亭笈,你坐里面。” 陆亭笈疑惑,不过也没多想,上车。 谁知道他刚上车,警卫员直接把车门一关,之后司机便发动,车子前行。 陆亭笈顿感不妙:“停车,停车!” 然而他只喊了两声,警卫员动手,便没声了。 孟砚青看着远去的红旗轿车,无言以对地看着陆绪章。 对付儿子,他很行。 陆绪章泰然自若:“我说我送你回去,没说让他一起跟着。” 孟砚青叹了声,没说什么。 这时候,他们面前停下来一辆吉普车,陆绪章打开车门:“上车吧,我们单独聊聊。” 孟砚青上车。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想,她那傻儿子啊,和他父亲比,道行差远了。 * 陆绪章也上了车,陪着孟砚青坐在后排。 孟砚青叹了声:“你也别太欺负亭笈。” 陆绪章挑眉:“我欺负他?” 孟砚青:“你没欺负?” 车厢中光线朦胧,陆绪章缓慢地看了孟砚青一眼,才道:“果然女人一旦当了妈就偏心。” 孟砚青:“偏心?” 陆绪章:“不是吗,你就是偏心你儿子。” 孟砚青纳闷地看他一眼:“我凭什么不偏心我儿子,难道我还偏心你吗?你又不是我生的。” 陆绪章被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孟砚青:“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认清楚你的位置,绪章,在我眼里,儿子就是最重要,没有之一。” 陆绪章静默地看着她,之后道:“我明白。” 孟砚青想起小说中的种种:“说说吧,这些年你怎么管他的?”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她最大的疑惑。 但凡陆绪章对儿子多一些关注,儿子都不会被人逼到绝路。 她又想起那北京八中少年班:“绪章,我也不知道你都在忙什么,儿子的教育问题,你操心过多少?” 陆绪章默了片刻,解释道:“你刚走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