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人人皆知我李勣的孙儿了不得,是朝中勋贵子弟中的后起之秀。” “年纪轻轻不靠祖荫,不靠家族,自己亲手挣来了爵位,这等本事,长安城那些纨绔子弟拍马难及。” 李钦载忸怩道:“爷爷夸得孙儿有些脸红了……” 李勣冷笑:“你以为老夫在夸你?功劳立了,爵位封了,天大的好处落在身上,你以为你是人人赞颂的李家麒麟儿,旁人除了羡慕便再无别的想法?” 李钦载愕然:“难道不是吗?” 李勣也愣了,良久,缓缓道:“甘井庄究竟是怎样的水土,把你养得如此不要脸?以前脸皮也没这么厚呀。” 李钦载认真地道:“可能孙儿翅膀硬了吧……” 李勣表情不变,目光却开始左右巡梭。 李钦载眼皮一跳,他太熟悉长辈的这种目光了。不必怀疑,肯定是在找顺手的兵器。 “爷爷,爷爷息怒,孙儿刚才只是玩笑话,玩笑话啊!” 来不及了,李勣顺手抄起桌案上一只酒盏砸了过去,李钦载头一闪,好险避开了。 荞儿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曾祖和亲爹,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还是被逗得咯咯直笑。 李勣冷着脸道:“你爹去润州履职,莫以为府里没人教训你,老夫尚在,不介意亲自动手。翅膀硬了?呵,在老夫面前,你永远硬不起来。” 李钦载面色一惨。 这句话太毒了,仿佛一句无形的诅咒。 “爷爷,孙儿还没成亲呢,您最好收回这句话,不然孙儿这一房只能绝后……呃,不对,有荞儿,绝不了后。” 李勣浑浊的老眼眨了半天,这才听懂了李钦载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爷爷面前都敢开车! 一道黑影如流星般砸来,这次扔来的是酒壶。 李钦载再次闪过,但还是被酒壶里的酒洒了一身。 “混账东西,回长安后给老夫老实点儿,莫再出去惹祸,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但凡被人抓住把柄,整个李家都会被拖累进来。” 李勣说完便起身离去,抱着荞儿回后院晃悠。 ………… 李勣的话没说透,只是稍微点了一下,但李钦载听懂了。 年纪太轻,骤然封爵不是好事,至少是弊大于利。 火药面世固然了不起,对大唐的作用也很大,但在那些朝堂老臣们的眼里,李钦载终究属于“幸进”。 大唐三代帝王刻意削减爵位的大环境里,李钦载异军突起,天子竟为了他而新增了一个爵位,让那些为大唐兢兢业业奉献终生,却连个最末等的男爵都没混上的老臣们心里怎么想? 肯定不会诚心祝福这位年轻的县子多福多寿,长生不老吧? 第二天一早,李钦载伸着懒腰神清气爽走出了房门。 昨夜荞儿居然没尿床,有进步。 李钦载难得地睡了个整觉,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府里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管家下人一片忙碌。 院子里的积雪被扫干净,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灰蒙蒙的,晒不了太阳,于是李钦载让人在偏厅准备了铜炉,醪糟,零食和书。 其中书是摆设,做给下人看的,让下人们深刻认识到五少郎被封爵绝非幸进,人家每天都看书的,知识改变命运。 手头不知是什么书,反正李钦载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刚翻开书本便有点瞌睡了,好神奇,比安眠药管用。 于是李钦载刚起床,换了个地方,在偏厅里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已近午时,他是被吴通推醒的。 吴通一脸小心翼翼地禀报,有客来访,而且是很多客。 李钦载不满地走出房门,赫然见到院子里乌泱泱一堆人。 见李钦载一脸不爽地走出来,一堆人同时躬身行礼。 “弟子贺先生荣晋县子,爵传万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