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看似无意说错他的作品,但出口的每一句都比他所作的强上许多。 分明就是在敲打他的傲气,含蓄地警告他不要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论才华,你特么算老几? 想通了关节后,骆宾王顿时通透了,神情突然变得恭敬谦逊。 朝李钦载长揖一礼,骆宾王叹道:“天下皆言李县伯之才,古今罕见,天子以国士待之。在下今日总算亲身领教,拜服!” 李钦载迷茫地眨眨眼,虽然不知道这货为何突然前倨而后恭,但意思还是基本懂了,他服了。 其实刚才李钦载扯了半天,他真正记得的骆宾王作品却没敢说出口。 这货跟李敬业一样,也是个隐藏版的反贼,骆宾王一生最牛逼的作品是《讨武曌檄》,全名是《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让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幕宾,李钦载委实有点顾虑。 “金乡县主荐举你来的?”李钦载问道。 骆宾王躬身道:“是,在下不敢欺瞒李县伯,原本在下是打算投滕王殿下,可滕王殿下正在并州,金乡县主说李县伯求贤若渴,在下虽才疏学浅,却也愿投李县伯门下,为李县伯分忧。” 说着骆宾王从怀里掏出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郑重地双手捧给李钦载,道:“此为在下之行卷,所记皆是在下对时政和经义的一点陋见,还请李县伯过目。” 李钦载接过行卷,随意瞥了两眼,嗯,完全看不懂。莫说古文诘屈聱牙,晦涩难懂,就这不打标点符号的毛病,他也无法适应,完全没兴趣看。 “好文!振聋发聩,博大精深!”李钦载脱口赞道。 骆宾王脸色又变得难看了:“李县伯,您都没看。” “不必看,光闻味道就知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李钦载面不改色地将行卷塞入怀里,道:“回头我再慢慢细看。” 骆宾王黯然道:“李县伯,您真会细看么?” 李钦载正色道:“看我诚恳的眼神,会!” 这个年代的幕宾不是随便收的,必须要有真才实学,至于怎样的真才实学,看东家的性格。 滕王那种喜欢吟风颂月附庸风雅的,府中幕宾便大多是文人骚客之流,陪着滕王作几首酸诗腐句,哄他开心。 但李钦载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如果要收幕宾,至少要对自己的生活或事业有帮助。 比如他收老魏,人家是身手好,经验足,关键时能救自己的命。 那么,骆宾王有什么? 文章这种东西作得再好,在李钦载这里也不可能成为加分项,他要的是真实的能力。 “骆……宾王,”李钦载刚开口,却被骆宾王打断了。 “李县伯,在下表字‘观光’,您可直呼表字。” 李钦载点点头,道:“观光先生,金乡荐你来时,可有说过我如今的境况?” “听金乡县主说过。” “不知观光先生可有良策助我解决麻烦?” 骆宾王沉思片刻,缓缓道:“英国公府本是功臣勋贵,英公戎马一生,立有赫赫战功,如今竟被奸人构陷,李县伯,恕在下直言,功勋之臣,不可轻辱。” “故,在下以为,此时英公和李县伯不应疲于应对构陷,被动守势反而落了下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