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应酬宾客已是超负荷了,必须睡一觉,都是县侯了,总不能活得比狗还累吧。 说睡就睡,至于接下来还有哪位尊贵的大佬登门道贺,不管了,家里还有一位定海神针般的老北鼻,宾客们若觉得礼数不周,当面跟李勣告状,看他抽不抽你们就完了。 于是李钦载拍拍屁股离开。 偏厅内,崔婕的美眸注视着李钦载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才突然对丫鬟从霜道:“请刘阿四来前院见我。” 刘阿四来得很快,少夫人相召,他不敢耽误。 站在前院内,刘阿四屏息行礼。 崔婕却反过来起身给他行了一礼,吓得刘阿四差点跪下。 “少夫人万万不可,折煞小人了。” 崔婕认真地道:“夫君出使西北,多次身陷重围,多亏刘队正和府上部曲袍泽拼死护夫君周全,这一礼,你们当坦然受之。” 刘阿四感动地道:“保护五少郎是小人和袍泽们的使命,不敢受少夫人之礼。” “夫君带去的两百余部曲,大部分皆战死,可见你们在西北多么惨烈凶险,昨日夫君归家后与我商议,决定对战死的部曲优厚抚恤。” “他们的父母妻儿,国公府管他们生老病死,培养他们的子孙后代,分给每户田地,每年拨赠银钱,总之,无论活着的还是战死的,国公府不会让袍泽们心寒。” 刘阿四眼眶通红,感激地抱拳道:“刘阿四代战死的兄弟们谢五少郎,少夫人大恩。” 崔婕摇头:“应是夫君和我感谢你们拼死护卫的大恩。刘队正,夫君新晋县侯,国公府的部曲袍泽们往后还需多多维护夫君,拜托各位了。” “小人和兄弟们愿为五少郎赴汤蹈火!” 崔婕笑了笑,随即突然道:“夫君出使西北,是否与某位女子有纠葛?” 刘阿四一怔,神情迟疑,目光躲避,讷讷不敢言。 崔婕叹道:“刘队正,你刚才还说赴汤蹈火来着,这么快就忘了?只是一个寻常的小疑问,很难回答吗?” 刘阿四苦着脸道:“小人怎敢在背后妄自议论五少郎,少夫人若想知道,何不亲自问他?” 崔婕点了点头:“看来夫君果真与一位女子有纠葛了,刘队正,夫妻间有些事情是不能当面问的,我只能问你了,还请你如实告之。” 刘阿四没想到自己陷入这般尴尬局面,苦笑道:“少夫人,还请莫为难小人了……” 崔婕悠悠道:“夫君在西北做了什么,是不可能瞒得住的,他与那位女子的纠葛,想必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纵然不说,难道我便永远不知道吗?” 刘阿四突然痛苦状捂住胸口,脸色也苍白起来。 崔婕愣了:“你怎么了?” 刘阿四冷汗滑落鬓下,咬牙道:“少夫人,小人兴许是旧伤犯了,西北时为了保护五少郎,小人胸口中了箭……” 崔婕沉默半晌,叹道:“不愧被夫君当成兄弟,胡说八道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