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身陷重围,还受伤了?伤在哪里?” 李钦载心中一阵感动。 到底是真兄弟,别人只羡慕他少年封侯,唯有兄弟才会关心他伤在哪里。 “胳膊挂了点彩,已痊愈了,不碍事。”李钦载笑道。 薛讷叹了口气道:“愚弟在关中听说景初兄率数千将士血战,袍泽将士几乎快拼光了,当时愚弟便心疼得不行,幸好苏大将军来得及时,否则……” 李钦载拍了拍他的肩,道:“都过去了,活下来已是万幸,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兄弟这辈子仍能在一起喝酒吃肉,喝到老,吃到老。” 薛讷大笑:“没错,喝到老,吃到老!” 二人笑着并肩走进酒楼,无视旁人侧目。 一名穿着绫罗的年轻人不小心挡在二人前面,薛讷脸色一变,立马凌空一记飞腿,将那名年轻人踹飞。 “眼瞎了么?敢挡我们兄弟的路!”薛讷恶狠狠地骂道。 李钦载苦笑,这该死又亲切的纨绔风格,真是久违了。 见李钦载一脸古怪,薛讷好奇道:“景初兄怎么了?” 李钦载叹道:“我在想,很久以前的自己,是不是跟你一样如此讨人厌……” 薛讷嘴一撇:“景初兄自谦了,当年的你,可比我讨厌多了,狗挡了你的路都会被你扇两巴掌。” 上楼入阁,薛讷推开门,阁子里坐满了人,放眼望去,皆是长安城臭名昭着的纨绔。 高歧赫然也在,见李钦载进来,高歧惊喜地起身行礼:“景初兄,久违了。” 其余的纨绔们也纷纷起身行礼,一齐恭贺李钦载爵晋县侯。 李钦载也不端架子,客气地与众人回礼。 谦让一番后,李钦载和众人各自落座。 薛讷拍了拍掌,酒菜立马被端了上来,随即一群模样妖艳身段鸟娜的舞伎也鱼贯而入,丝竹萧笙奏响,舞伎们在乐声中翩翩舞了起来。 仍是熟悉的宾客,仍是熟悉的味道。 醉生梦死的长安。 除了薛讷和高歧,李钦载对别的纨绔不大熟,很多陌生的面孔,有个共同点就是,大家都很年轻,最小的大约才十三四岁的模样。 十三四岁的年纪,学着大人饮宴喝酒,色眯眯的眼睛盯着中央的舞伎…… 这一届的纨绔发育得有点早啊。 酒宴的气氛不算太热烈,纨绔们大多在观察李钦载,但凡李钦载举杯,纨绔们纷纷双手举杯遥敬,李钦载搁盏,纨绔们才恭敬地放下酒盏,静等李钦载下一次举杯。 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局促拘谨,明明李钦载与他们的年龄相彷,可他们却如同与长辈饮宴,完全不见曾经的放浪形骸。 李钦载心中暗暗一叹。 他知道,除了薛讷和高歧外,他与别的纨绔们再也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了。 当别的纨绔还在伸手朝长辈要钱花天酒地,或是纠集同类出城游猎,李钦载却已是满载军功,甚至彪炳青史。 如今的他,哪怕是随意出口的一句话,朝堂君臣也必须倾身肃容,认真聆听。 曾经那个臭名远扬的纨绔,不知不觉间已成了国朝栋梁。 满堂宾客,无人与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