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请天子封禅。 可是自从与李钦载有过一次争吵后,李治看这些奏疏却越来越不顺眼,里面的每一句夸赞颂扬的话,都仿佛是在无声地嘲讽,嘲讽他这个天子好大喜功,虚荣自私。 “来人,将这些奏疏全部发往三省,着许敬宗李义府许圉师几位处置,关于封禅泰山的奏疏不必再呈于朕,留尚书省封存。”李治澹澹地道。 王常福领着几名内侍入殿,小心翼翼地将桌桉上的奏疏搬走。 坐在李治旁边默不出声的武后心中咯噔一下。 简单一句旨意,透出许多不寻常的含义。 地方州县官员请旨封禅的奏疏被封存,难道李治已改变了封禅的主意? 武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相比李治的虚荣,武后更需要这场封禅仪式,这是她坐稳皇后位置最扎实也是最有效的途径。 而此刻李治对这些奏疏的反应,让武后感到有些忐忑。 如果这次真的取消了封禅泰山,那么下一次还不知是何时,武后筹谋已久,为此做出了太多的准备,她实在无法接受李治收回成命。 想到这里,武后对劝谏封禅的刘仁轨和李钦载不由更痛恨了。 都怪他们影响了李治的决定,害她长久的筹谋一朝落空。 心里恨得直咬牙,武后却堆起笑脸柔声道:“陛下封禅泰山正是天命所归,朝野皆赞同,何必为一两个不识时务的人坏了心情?” 李治面无表情地道:“刘仁轨倒也罢了,老货向来挑三拣四,唱反调也不是一次两次,朕懒得跟他计较,过些日子给他任个熊津道都督,把他扔到百济去,朕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李景初他……实在太过分了!他居然跟刘仁轨唱一个调子,难道他不知朕对这次封禅多么看重吗?这等重要的大事,他竟与朕相左,简直是拆朕的台!” 武后目光闪动,轻声道:“陛下,满朝文武皆赞同,唯独刘仁轨和李景初反对,陛下不必为这两个人而改变决定,至于李景初,这次确实有些过分,不如等事后,陛下也寻个由头,把他支到州县为官如何?” 李治咬牙道:“朕还要夺了他的爵,苏定方正好已将吐谷浑肃清,吐谷浑纳入大唐版图,李景初功劳甚伟,既如此,索性让他滚到吐谷浑,给朕守疆安民,每天啃吐谷浑羊肉去吧!” 武后心情稍定,所谓让李钦载滚到吐谷浑为官,当然是李治的一时气话,但武后从李治的话里听出了意思。 似乎李治还未改变封禅泰山的决定。 如此就好,武后最怕的就是李治改变决定,至于她与李钦载的恩怨,容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封禅泰山一事彻底定下来。 武后心念转动,再次试探地道:“陛下,明日便是朔望大朝会,封禅泰山一事,以刘仁轨和李钦载的脾气,臣妾担心他们会让陛下当众落了面子……” 李治一愣,然后迅速沉下脸道:“明日朝会,不准刘仁轨和李钦载参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