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候三表哥初次提议要建个跑马场,三表嫂就说要用那块地来着。 她记得,当时还在那附近遇上了一个村民,那村民还和声笑颜跟沈枞打招呼。 附近有其他村民看到他们,并没有人表现出憎恶,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表明了沈枞的人品。 孟婧瑶看一眼他,见他神色沉稳并没有慌张之色。 沈枞不慌不忙的看完了马超手里的文书,确实是一张土地转让的文书,而且所转让的正是他说的那几亩地,也是他们现在跑马场的一部分。 他不急,马超母子俩可急得很。 见他都看了半天还不说话,自己也说了那些话,他连个反应都没有。 这就让他们心里没底,七上八下忐忑得很。 忍不住催促,“文书你也看了,上面还有我大伯的名字和手印,绝对是真的。 当时写这份文书是请的我们村读过书的老童生,那老童生还在,就算是上了衙门他也能作证。” 这样一说马超又增了几分底气,他也是故意提的衙门,为了吓对方。 他其实也不想去衙门,对那个地方下意识的害怕,也抵触。 像他们普通老百姓,一般有事都是自己协商解决。 要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就请村长或者族老主持公道。 一般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事情发展到村长族老这里也就解决了。 要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回去惊动官府。 甚至有的人,一听要去官府立马就退缩了,宁愿吃亏也不愿意去。 包括他马超也是,他现在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多半都是仗着手里有文书,背后有大人物承诺了要给他撑腰。 因为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门房看着都心中打鼓。 不过他是庄子上的老人,内心还是更多偏向主人家。 孟婧瑶没动也没再说什么,她在等沈枞。 被马超再一次催促的沈枞,终于是开口,话说得慢条斯理。 “你这个文书确实没问题,这上头说的那几亩地,也是在我们庄子上新建跑马场上。” 他这话一出,马超一家的神情立马就放松下来。 在这一刻,他们已经认为那几亩地肯定能拿到手,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就连一直低着头的妇人也抬起头来,眉眼放松,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下一刻,沈枞话音一转,神色也凌厉起来。 “只是,在你们签这张文书的头一天,你大伯马桂已经把地卖给了我们庄子。” 在马家人一脸错愕的神色下,沈枞接着道。 “你们所张老三确实是在文书后一天来签的买卖契书,那天你马桂也来了。 但他并不是来契书,而是来感谢的。 说了感谢之后,他也就走了,之后再没有来过。 至于你们之间的协议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这样的结果马家当然不可能接受,“空口无凭,你说是头一天就是头一天,你把证据拿出来看。” 马超反过来要沈枞拿证据,也是跟沈枞学的,不然凭他自己,这时候脑子都是混乱的。 经他一提醒,婆子也跟着叫嚣让沈枞拿证据。 “你说是就是?我们这是证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你呢?你说时间不对,那你有什么证据?” 若是换一家人来,沈枞还真不一定就能记得这么清楚,毕竟事情太多,他哪还能记得住具体的时间。 但他们把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一个个说了清楚,他的记忆也就逐渐清晰起来。 他是记不住具体时间,但确实记得清楚,马桂比张老三先来。 本来张老三还嫌价格给低了,以为他们庄子上是着急买地,他能多拖上几天趁机涨涨价格。 隔了一天他又来,当时沈枞还当是他看着马桂同意,他怕拖太久黄了,这才又主动来的。 最让沈枞记忆深刻的是,马桂是第一个都卖了地得了银子之后还来说感谢话的人。 买卖交易银货两讫的事,哪来的感谢之说? 但是沈枞纳闷,现在他算是有点能明白了,大抵就是专门做给他这个侄儿看的。 证据,他当然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