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正好十年,”花脸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神情有些恍惚,“我都忘了我老婆长什么样儿了。” 顾城抿抿唇,不自觉想到了秦晏,脑子里悄然浮现出秦晏工作时候的样子。 比如秦晏会在夕阳照进办公室的时候拿着文件站在窗前,对着温柔的日光慢慢翻过一页又一页的报告,光晕透过他穿着大衣或是蓝色长袖执勤服的身影。 . 很多时候的办公室都冷冷清清的,偶尔能听见苏子柒在隔壁大发雷霆的声音,或是走廊上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然后秦晏偶然抬眼,不经意间瞥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顾城。 “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就行,”秦晏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他,温和示意,“刚泡的金银花茶,润润嗓子。早上你做案情汇报的时候嘴皮都裂了。” 顾城三两步进了办公室,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就灌下去:“你是不是特意在这儿等着我?不然这茶怎么泡得刚刚好。” 秦晏嘴角牵了牵,而后严肃起来:“别给点阳光就灿烂啊。关于早上的汇报,我有几点建议要私下给你提——去拿纸和笔。” “哎,好嘞。” “第一点呢,你这个侦查结果叙述的时候主次不明确,我没抓到你想表达的关键情节,所以.......” . 夕阳落下了,天慢慢黑了。 花脸沉重地一拍顾城肩膀:“跟我去个地方,做好心理准备。” “啊?” “一会儿记得机灵点儿,”花脸叹了口气,“不过你要实在接受不了,我也有办法把你安安全全弄出去,这儿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地儿。” 夜里的气温很低,顾城跟在他身后踩过一个又一个低洼的水坑,裤脚卷到小腿,后侧的肌肉不知道被各种荆棘刮了多少次,火辣辣地疼,又被风吹得冰冰凉凉,但却在尚可接受的范围内。 顾城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灿烂一笑:“我要是真接受不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顶着秦......顶着我哥的压力跑这儿来。” 花脸侧眸看他一眼:“记住了,你叫何生。” 顾城自觉失言,连连点头:“是,我叫何生。” . 老厂房光线昏暗,偌大的厂房到处堆满钢板和钢筋,随处可见一堆又一堆的废旧纸壳和各种机器的零部件,只有几盏昏暗的灯,靠着几根私拉的电线微微频闪。 彪哥一身豹纹t恤,嘴里叼着根雪茄,双手插兜站在钢筋堆的旁边。 听见花脸终于带着人过来的脚步声,彪哥不耐烦地腾出一只手掰了掰脖子:“怎么现在才来。” “这小子不认路,”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