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凄惨绝望,她猛地睁开眼,正好看见野狼被割断了脖子,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鲜血涓涓流淌出来,淌到了她脚下。 恰巧此时月色渐明,她一抬头,就闯入了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眸里。 男人收起带血的大刀,三两步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住,他上下瞧了她一遍,沉声问了句:“受伤了吗?” 她愣怔地摇头,却又点头,指向满是鲜血的小腿。 黑夜里,她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只听见男人轻叹了一声。 身子忽然一轻,她惊呼了声,下意识搂紧了男人的脖颈,手却触到男人胸前冰冷坚硬的金属。 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远处出现了大片的火把光亮,逐渐朝这里涌来。 她连忙用力推他:“快放我下来,被他们看到,你会没命的。” 男人抱着她,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倒不急不慢地问她:“怎么跑到这里的?” 她急了,一时口不择言:“家里逼婚,要我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不跑不行。” 她又挣扎了几下:“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一会儿那些人找过来,会把你一起抓回去的。” 可男人似乎并不害怕,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气得她想直接跳下去,却被男人抱得更紧,完全挣脱不开。 “你逃出来,是想去哪儿?” 火光越发靠近,她认命了,眼睁睁看着那片涌动的火光朝自己涌来。 “塞北,我家在那儿。” 没听见男人的声音,她又说道:“你是北境的士兵吧,一会儿你就说在巡逻时听见声音,才将我救下的,别的都不要说,知道吗?” 男人依旧没说话,她无可奈何,看着已经近到眼前的士兵,众人手中的火把映出了身上玄色的军服,金属的甲胄和佩刀挂在腰间,泛着冰冷的光泽。 然而,在看清这些人的一瞬间,她却有点晃神。 这并不是和亲队伍里的士兵。 这副模样和打扮,不是东楚士兵该有的。 忽然,她触碰到男人胸前冰凉的甲胄,她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纹,这花纹远比这些士兵胸前的要复杂得多。 思绪停滞住了,远处的黑衣士兵也到了近处,沉璧眼睁睁看着他们整齐划一地跪下。 为首的士兵走到男人面前,跪下低头道:“属下来迟了,请大都督恕罪。” 大都督,原来他就是北境的大都督。 到了云州之后,府里的姜妈妈告诉她,边境战事未了,大都督几年都没离开过,这次为了接她,特意带人赶了过去。 大都督的父母早年就去世了,自他打天下那一天起,就一直是一个人。 这府里从来没有过女主人,她是第一个。 如今亲自去接她,足以说明大都督对她的重视。 她摸着小腿上伤口的结痂,心想,哪里是重视她,明明是做给东楚看的。 毕竟是和亲。 而送她入境之后,这男人却没有和她一起去云州,而是又带着人回了边境,说是战事未完,还有事情要处理。 临走的时候,她坐在马车里,马车上的小茶几摆着一壶茶,茶香袅袅很是诱人。 她刚捧起上面的茶杯,轿帘忽然被人掀了起来。 男人站在轿门口,微微弯着腰,身上的甲胄泛着冷光,手里的大刀正挑着轿帘。 他一双深沉的黑眸盯着她,周身的寒气中夹杂着几分战场上军人的戾气。 她有些害怕,往后躲了躲,男人站在门口也没进来,只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她轻声说了姓名,又反问道:“你呢?” “季尧。” 他说得干脆利落,说完之后,又看了她一眼:“家里没有糟老头子,好好呆着,等我回去。” 被戳穿谎话,她脸一红,故作乖巧地点了下头,然后轿帘就被放下了。 她住进了云州的大都督府,府里管事的姜妈妈每日都会向她汇报府里的事情,她只是听着,什么都不过问。 哪怕姜妈妈将账本和库房的钥匙,递到了她的手里,她还是没接。 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想活下去,就不能碰这些东西。 于是这两年,她挂着大都督夫人的名号,在大都督府安心住下,每日煮茶下棋、打马出游,一个人乐得逍遥,好不惬意自在。 她知道,这其中有季尧的默许,又或许,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也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可这样悠闲幸福的日子,只过了两年。 两年后,北境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