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没能见你一面。” 李玉珩泣不成声,宽厚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却落在了棺椁里那张清丽的面容上。 然而这一次,那人却不能走过来,抱住年少的他,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他道: “好了好了,都是当爹的人,别哭啦……” “阿齐呀,他在天上,都看着你呢,别让他担心了,好不好?” 看着李玉珩抽噎的背影,玉家军的将士们也都低下头,不少人都红了眼圈。 许久,李玉珩才找回声音,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小白玉团子:“我将你抱回来,取名阿战,也是为了纪念你父亲,还有战死沙场的兄弟们。” “你记着,你叫温战,永远别忘了。” 看着李玉珩通红的眼睛,李骄的眼眶也一阵阵发酸。 她回过头,看着一脸错愕的阿战,她张开手臂,抱住了小小的白玉团子。 “此事,除了父王和母妃,玉家军的将军们也都知晓。但是,你年纪太小,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李骄强忍着泪意,对李景成道:“我愿意同你回金陵,只是,塞北王府已经无后,所以臣女斗胆,还请陛下许肯,让阿战成年后,继承塞北王府世袭。” 说完,李骄松开了阿战,俯身叩首在地。 娇小的身影在不停颤抖着,清脆的声音却无比坚定—— “塞北王府李沉璧,叩谢陛下!” 霎时间,殿外秋风四起,猛地吹开了灵堂的大门。 灵堂中的烛火摇摇欲坠,将她身上月白色的素缟衣袍,吹得翩然起舞。 天际之上,炙热明艳的火烧云逐渐沉落,被月白的天际一点点吞噬,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 直到那抹明艳的红,消失在广袤的大地之上,无影无踪。 蓦然间,眼前浮起一片白雾。 白雾之中,仿佛隐隐绰绰露出一抹阳光。 那抹阳光映照在大地之上,白雾散开时,蓦然出现一片梅林。 一个娇小的小姑娘正坐在梅树前,笑着对画布前的人喊道:“父王,这梅花都还没开呢,当真能画吗?” 李玉珩手持毛笔,眯起眼睛:“我画的是人,又不是梅花,好好坐着。” 忽然,一只小白玉团子跑上前,抱住了小姑娘的大腿,朝李玉珩喊道:“父王!也带孩儿一个!” 李玉珩笑了:“给你阿姐作画,你跑过去做甚?” “带阿战一个嘛!父王……” 忽然,他的肩膀被轻拍了下。 江怀梦站在他身边,嗔道:“带阿战一个嘛,小气得很。” 李玉珩转过头,拉住了肩膀上的手,微笑着看她:“那你也过去,我给你们一起画。” “算了,我这张老脸,可不得看了。” “谁说的……” “父王,到底画不画啊!孩儿都坐累啦!” 听见小姑娘扯着嗓子喊话,李玉珩只得重新拿起毛笔,无奈摇着头:“画着呢!这丫头,真是个急性子,也不知像谁……” “自然是像你。” “好好,夫人说得都对……” 半天过去,梅林中的人影说笑不断。 听见李玉珩一说“好了”,小白玉团子立即跑下来,蹦蹦跳跳地来到画布前。 在看到上面的画时,小白玉团子顿时嘟起嘴巴,不高兴地道:“父王,孩儿好歹坐了半天,怎么连孩儿的半片衣角都没有?” 画卷之上,一名巧笑倩兮的小姑娘,穿着赤红色的袄裙,手指轻捻着朵梅花,笑容仿若骄阳一般灿烂又炙热。 小姑娘走过来,见到画卷上的自己,笑着安慰小白玉团子道:“阿战,父王是把你画成梅花啦!” 李玉珩听了,立即哈哈大笑:“早就说了,这是给你阿姐画的!你们都过去吧,我给你们一起画一张!” 小白玉团子还在嘟着嘴,被江怀梦俯身抱起来,笑着轻声安慰他,没一会儿,小白玉团子又眉开眼笑了。 几人在梅林前坐下,江怀梦把小白玉团子抱在怀里,小姑娘坐在她身边,撒娇道:“母妃,孩儿坐了一上午了,都要累死了……” “难得你父王高兴,今日就让他画吧……是不是阿战?” “是!都听母妃的!” “别动了啊,要开始画啦!” “父王,你快着些!我腿都坐麻啦!”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 “阿尧,这幅画好看吗?” 季尧回过神,看见面前的石桌上,正放着一幅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