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谷梁一的身上,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谷梁一却只是环顾四周,整个宴会厅内环境昏暗压抑,摇曳的烛光照亮了摆满酒瓶的长桌,看上去倒还挺符合中世纪宴会的气氛。 但前提是,没有一张不合时宜的、充斥着血腥气息的擂台位于整个宴会厅的最中间位置。 而且他们这里的动静都闹了半天了,距离宴会开始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十分钟,那位城主居然还没有露面,怎么可能不是故意为之。 还真是鸿门宴啊,他心想。 “不要拿我的人和那些劣等品比,”黑袍银面的青年站在原地,似乎对当下的这一切争端感到无趣和厌烦,他用一种极漠然冰冷的声线回应着对方的挑衅,“而且,别误会了。” “我说的劣等品并不是你的死囚奴,而是你本人。” 那名堕落法师愣了一下,当场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但他到底还是对谷梁一那不知真假的魔神名头有些忌惮,不敢以身试法,于是便把全部的怒火发泄在了易言的身上:“好哇,既然你的主人对你那么有信心,你也自称是法师,那你就来跟我决斗吧!我一定要用鞋底碾碎你的眼珠,把你的头皮一寸一寸掀下来!” 怒火充斥了他的大脑,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想把易言占为己有的意思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该如何狠狠教训对方。 众所周知,死囚奴一旦被打上烙印,根本无法对他人产生恶意,每一次上台搏斗,他们都必须要克服极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 当然,玩具的自我挣扎也是观赏点之一。 “不敢来吗,懦弱的蝼蚁们?” 那名堕落法师一马当先地走到擂台中间,冲下方的谷梁一一行人叫嚣道。 其他的法师们都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观望着这一幕。 谷梁一知道,这是一次光明正大的试探,一旦他们露怯,接下来估计连城主的面都没见着,就要在这里开启一场大混战了。 他暂时还不想把底牌全部亮出来。 谷梁一的手指摸了摸戴在晚上的冰凉手环,侧头安静地看向了易言。巧合的是,易言同时也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很沉稳,带着一股令人安定的力量,原本谷梁一面对他时内心那股异样的不适一下子被冲淡了,他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容,尽管知道易言看不见。 “主人。” 但紧接着,易言的称呼就让谷梁一僵在了原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脚趾抠地的冲动,逼着自己僵硬地站在原地,接受了易言朝自己装模做样地垂首行礼,然后注视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擂台。 “三秒。”易言对那名堕落法师说。 “什么?” 对方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易言下一句话简直让他气得当场背过气去—— 易言用一种平静的仿佛在讨论天气的语气说道: “我赢你,只需要三秒。” 台下的弟弟嗤笑一声,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裁判懒洋洋地举起手: “预备——” 还没等裁判喊出开始,那名堕落法师就已经抬起了右手! 这是赤.裸裸的犯规,但在场所有人都像是眼瞎了一眼,没有任何人为易言发声,甚至还有人已经兴奋地吹起了口哨。每个人都在期盼着这个自甘堕落的弱小法师被虐.杀的场景,那画面一定非常美妙绝伦—— “呯——!!!” 一声枪响。 易言看着那具被击飞面具后直挺挺倒在擂台上、临死前仍旧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的羊角兽人法师,淡定地垂下了手中还在冒着硝烟的枪管。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