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亮光闪过,谷梁幽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宫明收回手机:“不好意思,我忘关闪光灯了,你们继续。” 谷梁幽:“…………” 就算是傻子,这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 主人格在意识空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上一次他这样还是因为那次激动之下的告白事件。谷梁幽只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像是被一把火点燃了——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全红了。 “我很高兴哦。” 然后,罪魁祸首还在他身下发出了带着满足笑意的喟叹声,甚至还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谷梁幽的脸颊:“虽然之前有幻想过,但是实在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程度……” 谷梁幽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里的衣领,然后绷紧身体转过身,一脚踢开碍事的医药箱,大步走出了帐篷。 ——他怕自己再不出去的话,就要当场把某人从轻伤打成重伤不治了。 帐篷内,宫明看着易言,忽然问道:“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对谷梁只是单纯的医生对患者的兴趣而已,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 黑发青年离开后,易言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淡去了。 在其他人面前,他永远是这样冷淡又疏离的模样。 但易言注视着帐篷入口处的眼神深处,还藏着一抹很深的愉悦:“我知道像你这样以谷梁当做研究对象的心理医生不少,但我劝你们最好别太过分——你也可以在给指挥部的报告里写上这句话,就说是我说的。” 他抬头看着宫明,语气十分笃定。 宫明知道,易言已经察觉到了指挥部任命自己为二队队长的真实目的。 但他并没有避开与易言的对视,只是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害你们。观察你和谷梁,以及你们的相处方式,也是出于维持你们之间关系的稳固和自身的心理健康考虑。” “多谢了,”易言冷漠道,“但是不需要。我们两个的关系如何,不是其他人该考虑的事情。” 宫明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明白了,会帮你跟指挥部说的。”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今天表现得这么积极,不惜受伤也要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是因为想要向指挥部证明这个吧?不希望他们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来到林神宗后,尤其是在谷梁一的十七岁生日过后,易言和他的关系就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这一点指挥部当然会进行考量。 在以谷梁一的安全和心理健康为第一要素的前提下,恋爱这种会让当事人出现剧烈情绪波动的情感关系,其实是很不利于稳定的。 但是心理专家们也知道,棒打鸳鸯的事情更是干不得。 于是宫明只能接下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时刻关注谷梁和易言的关系,从相对来说更理智,或者说,是牺牲价值更低的易言这边下手,让易言成为束缚住谷梁的枷锁。 易言就是从他最近在谷梁身边出现的频率,和对自己明里暗里的打探中发现了不对,进而从宗秦远那里得知这个计划的。 “我不喜欢枷锁这个词,”易言坦诚道,“我想他们大概是搞错了什么,谷梁心里装着很多东西,朋友,同学,老师,长辈,还有责任,同理心,以及最重要的,身为人类的善良和正义。我只是其中分量稍微重的那一个。” “所以,如果哪天我真的牺牲了,他也不会崩溃,最多就是难过失眠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振作起来。” 他说:“其实硬要说起来,他是我的锚点才对。谷梁就算没有我,依然是全世界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救世主;但我如果没有他的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