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的吗?我听说,那后生是个有才的,早去了东都书院,只待来年春试。” “你如今不在家安排安排自己出嫁的事,怎的要出院门?” 贺七娘闻言爽利一笑,同李掌柜解释道。 “不瞒您说,我一直在托人打听阿耶的消息。早前曾听行商们说,在往陇右道去的队伍里,曾有人见过形似我阿耶的人。” “我打算去那边看看,万一,真的是我阿耶呢?” 李掌柜听过贺七娘的话,眼中担忧愈甚。 他同贺家阿郎也是相熟,这父女二人来彭城县之后做的第一桩卖酒营生,就是卖与的他。 后头贺家阿郎外出失踪,了无音信。 同他做酒水买卖的人,就成了眼前这贺家小女娘。 李掌柜虽说一开始愿意同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娘做买卖,为着的,是他们贺家酿酒的手艺。 可这三年相处下来,他看着她从半大的小女娘长成如今模样,也早已将她当成自家后辈。 眼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辈张口就是要远行寻父,而且一去,就是陇右道那样远的地方。 而且,在他看来,如今贺七娘只要踏踏实实待在洛水村,等着那许家后生考取功名以后迎娶她,还愁以后不能更好地打听她阿耶的行踪吗? 再者说了,三年了,贺家阿郎到底是生是死,又有谁能确定呢? 李掌柜心思百转之下,竟是皱着眉,半天没想出一句话来应贺七娘。 而贺七娘却以为他是在担心这样大批的收酒,会耽搁了他手中应付买卖的银钱。 因此,贺七娘忙是补充道。 “李掌柜您放心,我知道我这样会给您添麻烦。来时我就想好了,这新酒,我本来是打算按一千八百钱一斛的,如今我就按一千五百钱算与您。” “至于我家中那些,我都会按照往常的价格,各降三百钱一斛算与您。” “若您觉得不合适,可以告诉我一个您觉得合适的价,我都可以的!” 迎上李掌柜望来的眼神,贺七娘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揉了揉鼻头,喃喃道。 “只是我这一趟去的远,用钱的地方只怕也多。但是家中,实在是......” 作为一直同贺家打交道的掌柜,李掌柜自是知道,那许家后生念书的银钱,大多都是贺家父女供给的。 因而,便也猜到了贺七娘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长叹一口气,李掌柜摆了摆手,捋了捋胡子,一边吩咐帮工搬酒,一边同贺七娘语重心长道。 “你这小女娘一贯都有主意,我也就不再劝你什么了。只一条,出门在外,务必保重己身,寻你阿耶都是次要,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知道吗?” “你个半大的小女娘,从那浑身泥的搬了酒到我这来,长到如今,我便是仗着以往同你阿耶的交情,也是当得你一声阿叔的。” “你要去寻你阿耶,我拦不得你,但你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的......” 看着贺七娘骤然泛红的眼圈,李掌柜别开头用袖子抹了把脸,又是一声长叹。 再转头,面上已是他一贯招呼买卖的笑。 “我这酒肆的客人们嘴都刁,只爱你贺家酿的酒。所以呐,你这贺家顶梁的小女娘,可一定得在我这酒卖完之前回来。不然,我这招牌到时只怕都要被拆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