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背,而后将其握紧,轻声唤他。 “二郎......” 见状,方砚清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火折,轻嗤一句可笑。 然后松开对贺七娘的钳制,横刀劈向身后。 刀刃划破血肉之声入耳,贺七娘本能地皱紧了眼。 天地之间,雪已越下越大。 大朵大朵鹅绒一样的雪花自黑沉天幕纷纷飘落,不见来处,亦难晓去处。 贺七娘握着手中的火折子,就像握住最后那根救命的稻草,拼命想从上头汲取撑下去的勇气。 不是没有见过杀戮,可方砚清周身萦绕着的,那如有实形的恶意,和他眼底不住涌现出来的兴奋之态,如附骨之疽,压的她动弹不得。 即便自欺,只说方砚清此时的异常全因那团白雾暗害,可他狠辣果断的出刀姿势,又哪里还能让人只将他看作文弱的夫子? 他瞒了她一些事,贺七娘现在已然从中得以窥见。 那些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自戈壁重逢后就隐隐觉察的违和之处,随着方砚清的招式,一重重被劈开掩障。 伴行的佩刀护卫,远松和栴檀的身手,下令追剿沙匪时的漫不经心,同曾为夫子时变化明显变少的话语,被郁气掩盖的性情,桩桩件件,眼下皆有了解释。 但想通这一茬之后的贺七娘,并未因此生出逃离方砚清身侧的想法。 贺七娘自知方砚清方才那番话那般行径下,昭然若揭的恶意与恫吓之意。 但不论他到底是真的对她生厌,还是想借用这样的恶言逼她先行离开,她都做不出抛下他一人在此的举动。 小婢女的悲剧不能再度重演,康令昊人事不省闯入她眼前的那一幕,她也不想再见...... 她不想在今后的岁月里,被愧疚与后悔日日折磨。 视线下移,脚边的陶瓮碎片里,还盛了浅浅一洼残油。 弯腰将那碎片捡起,贺七娘用火折子点燃里头的油,趁人不备,将碎片砸上其中蒙面人的背。 那人的深色衣裳在雪夜里显出粼粼油光,火舌一碰上,瞬时顺着油光的痕迹蔓延开来。 再将火折子丢到他们脚下,火光落进攒了薄薄一层的积油里,徐徐燃起,惊得那些蒙面人一瞬慌乱。 眼疾手快地拉住方砚清的手,贺七娘二话不说地拽着他,想要带他往街角跑。 结果,方砚清先是身形一顿,而后才在她不住催着二郎你快些时慢慢抬脚。 贺七娘急得在这场初雪里生出满头大汗,气得回头大吼:“你跑不跑!” 她已想好,若经过此事,方砚清还愿与她坦诚相交,她自会继续将他视作朋友。 若不愿,只消二人渡过眼前这场劫难,今后只作不相识,好自珍重,她也无碍。 方砚清看着身前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女子,她瞪着他,眼底因怒气燃起两搓小小的火焰,亮闪闪的,叫人看得莫名手痒。 街头送来满是凉意的风,方砚清依稀辨出里头熟悉的急促脚步并马蹄阵阵,猜想是他的人来了。 彻底卸下那层矫造温文伪装的他上前一步,将身子猛地贴近贺七娘。 见她受惊地瞪大了眼,方砚清戏谑地用食指托起她的下巴,言辞恶劣。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怎的还敢碰我?不怕我砍了你这只手?” 拉住他的那只手,在方砚清的注视下抖了一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