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贺七娘已然懂了这个道理,纵使口伐笔诛,她也得用贺家的酒在这世道闯出一番天地,为自己博出一条自由活着,可不再轻易为人所左右的路。 人道士农工商,商户虽看似低人一等,可商人行走,探听消息的路子却比普通农户要来得更多,且有更多的实力,可以对外寻求助力。 她既为女子,在这对女子额外苛待的世道里,努力寻求一个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法子,又有什么错? 她已经失去阿瑜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无能,与阿耶失之交臂。 再者说了,只要她能闯出来,能走到与他们并立,甚至比他们更强的位置,那些不过生而为男之人又哪里来的底气可以慢待于她? 这世间,并非没有靠着自己的手段,掌了地位权势的女子。 不往远了说,余阿姊就曾提及,如今执掌秦、兰、凉三州行会的大掌柜据说就是一位老夫人...... 康令昊不知贺七娘沉着一张脸在想什么,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而后一脸吊儿郎当地开口。 “你当为何余娘子非得让我跟来?是我家祖母同那姓石的打过交道,好歹也算有些交情,她生怕你一人面对会吃了亏,这才叫我一定要陪着你来。” “不过嘛,就算她没说,或者你二人都来,我也会跟着来的。那无论是谁,都不能放心你们俩个貌美小娘子同那群老东西打交道啊?” 立时柳眉倒竖,贺七娘丢开抓在手里的披帛,双手叉腰,冲搓着下巴一脸自得的康令昊骂道。 “我说康大,你不会说话你能不能闭嘴啊你。还貌美小娘子?你想当登徒浪子的话就直说,我好待会儿邀上余阿姊一道,左右打折你的腿,再把你赶出去,省得脏了我家的门。” 康令昊闻言瞬时纳闷,一脸真诚地说:“我真是不懂你们汉人的说法,怎么貌美小娘子就登徒浪子了呢?对于我们胡人来说,那生得美就是生得美,怎么还不许人当面夸赞了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听着这话,贺七娘俏脸没来由地一红。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她抬脚踢向康令昊的小腿,笑骂。 “让你无事时跟着五郎多读书,你偏不干。如今这般不识礼数,你还有脸来质问我了咯?” 闪身躲开贺七娘的脚,康令昊嬉皮笑脸地蹦来蹦去,逗得她招架不住地笑出了声。 见她眉间隐隐罩着的焦虑之色褪去,康令昊这才停下逗弄,双手抱拳告饶。 随即将视线落在那又一头垂到地上去了的披帛上头,笑嘻嘻地说。 “要么。你说一声你不同小爷说教了。我就想法子,给你把这个披帛收拾了。” 正是埋头又要伺候这烦人的披帛,听到这话,贺七娘不禁眼前一亮,笑着说出自己小小的威胁。 “你可别再卖关子了,你最好赶紧帮我弄好。否则,待会儿我要是丢了人,我非得掀你一层皮子下来不说,还得同余阿姊告上一状,就说是你见死不救!” “噢哟呵,这果然是五郎书中所说的,最毒妇人心,是吧?” 听罢,贺七娘抬手作势就要来打。 康令昊忙是绕到她身后,伸手捡起垂到地上去了的披帛,从后头绕了一圈丢到她臂弯前头,并从怀中掏出一物丢给她,指挥到。 “你自己将披帛从这处塞进去,然后把臂钏戴上,把这披帛从臂钏里绕上两圈固定在手臂上,不就可以了吗?” 贺七娘半信半疑地打开帕子,入眼只见里头正躺着一双金灿灿的莲纹臂钏,下头还细细坠了一圈流苏,很是精致。 “你这,怎么还随身带了臂钏?” 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康令昊那日被小妹追赶着被自己绊倒以后说的话,贺七娘恍然大悟,忙一把将臂钏塞回康令昊手中,连连摆手。 “这是你打算送你心仪的那位娘子的吧?那不行,我可不能碰,这礼物必须得由那位娘子亲手打开才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