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樊封扬眉,不打算隐瞒。 其实从得知温彪私底下找过她后,他就已经打算把计划于她全盘托出了。毕竟如她说的,他们是夫妻,是要相濡以沫、携手到白头的,他不能永远都自私地把她放进金丝笼里养着,这样对她不公平。 听完种种,荆微骊心情复杂,有些不知所措。 投递过去的眼神也变得无法言说。 樊封抿嘴:“阿骊,你这样看着我只会让我觉得我很可怜,我被怜悯了。” “可你真的很可怜啊,”荆微骊十指相互绞着、扣着:“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盘算……” 皱着眉头笑笑,男人抬起小臂在她眉心落了一记,认真道:“她只是生了我,仅此而已,我对她并没有太多感情,之所以留下她也只是为了诱引出温彪后续的计划。所以,别想太多。” 这句话就在昨天裴少戈也对他说过,不过指向的事物和人却大相径庭。 看着他没有言语,荆微骊扯出一个弧度极浅的笑。 随即双手拽住他的衣领,腰身前倾,在男人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被她亲得一愣愣的,樊封眨眨眼,像个不谙世事孩童:“我不希望这个吻是出于怜悯。” “当然不是,”荆微骊失笑,红唇嫣然,十指下的布料变得皱皱巴巴,连他胸口的那面缠枝纹也失了原本形状:“这个吻不是给北越王的,是给我夫君的。” 搂着她腰身的大掌不自觉加重,樊封低头吻住她,肖像已久的柔软被禁锢在唇齿间。 红蛇交缠,难舍难分。 趁着分开的空挡,他嗓音喑哑:“今晚我能回房睡了,对吧?” — 荆微骊是被惊醒的。 她咻然瞪大双眼,怯生生地望着窗外的雨色,手脚冰凉,不由自主地在男人怀中瑟缩。 她又做梦了,而且是好多好多个、串联在一起却又不相通的梦。 梦到了很多人,父亲、姐姐、二哥,还有他。 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些魇色,荆微骊的眸光敛回来,继而看向还未醒的樊封。与平日里表露出来的气势逼人不同,樊封睡觉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乖。 听着他均匀又清寡的呼吸声,荆微骊开始走神。 他的睫羽又长又密,跟小蒲扇似的生在那里,俊朗的长眉轻轻蹙着,像是拦腰折断的山关。再往下,便是高挺的鼻梁,薄却锋利的唇,以及脸颊边缘的那颗小红痣。 一如既往的招人稀罕。她轻哂。 因是侧躺而眠的姿势,里衣领口半敞着,低头正好能瞧见那对精巧的锁骨,以及从锁骨开始,蔓延到看不完全的疤痕。 原本起伏不定的心也逐渐舒缓,又乖乖地从云端降回地面。这种莫名的温暖,让她有些不适应,却又心甘情愿地享受其中。 鬼使神差得,她伸出手,想去摸摸。 可不等指尖靠近,整只手就被人拿住,后者还恶劣地捏揉两下。 她又羞又赧地看过去:“你居然装睡!” “哪有,是刚醒。”樊封笑笑,没有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又加大力道,就跟捏面团似的。 荆微骊想抽回手,但是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尝试了几回合后只能悻悻放弃,转而一本正经地冲他说:“松开,弄疼我了。” 樊封装听不懂,答非所问:“刚刚是想摸哪儿?” 闻此,她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两片酡红,却又隐匿在漆黑的夜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