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同床共枕,那你们倒不如现在就送上杯鸠酒。”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连灿一点也不想帮他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他怕极了小樊宓最后被伤害,毕竟无论怎么说,小樊宓也喊他一声“连灿舅舅”。 可他没想到,后来特地来找他说这事的人竟然是小樊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者宁愿走这种独木桥也想试试姬未沉的心。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姬未沉向他保证了,不会逾越。 “别发呆了,咱们得先去找王爷。”狄舒用手肘撞了撞他。 匆匆回神,连灿点头:“走——” “你们找我想说什么?” 连灿的话都没说完,就因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僵在原地。 樊封一袭墨袍,青丝垂在肩头,面色凛冽:“你们不是进宫去了吗?怎的在这儿?”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想解释什么,可喉间不等发出声音,就看见面前的人小臂微抬,指着那扇拱门。 准确来说,是拱门后那棵交颈而生的沙罗双树:“我方才,好像看见了陛下?” 一连四个问题抛出来,几乎把连灿砸晕了。 —— “陛下不解释解释?” 樊封坐在太师椅上,左腿压右腿,气势逼人。目光从下而上地打量起驻在身前的姬未沉,当掠过他腰间的碎鹤玉佩时,只觉得有些很厌烦的事物堵在心头。 想到方才的事,樊封冷笑道:“陛下,你有什么心思大可直接同臣说,毕竟您身份尊贵,只要您开口,臣不会不依。” 听出来这话茬里的阴阳怪气,姬未沉赶忙道:“赫川哥哥误会我了,我对阿宓是真心的,断然没有轻薄无礼之举。” 又是一声冷笑,樊封干脆站起身,漆黑的眸子隐着寒气:“真心?若是真心,陛下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还要伙同连灿他们私底下联络?在陛下眼里,女子的清誉就如此不重要吗?” 几乎是瞬间,封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就被勾出来。 姬未沉道:“赫川哥哥,我就是因为在意阿宓的清誉,才特地让连灿和狄舒他们帮我守着,因为在我看来,当今荷京中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有他们在,我也不会担心这事传出去。” 听见他如是说,樊封心中的怒焰才终于平复一二。 他呼出口浊气,是了,他方才就应该想到这个心眼的,果然是真气急了。 忽得,他想起方才樊宓维护这小子的模样,心里头更是郁闷,静默良久,才问:“陛下接下来准备如何?” 姬未沉如实答:“下封后诏书,再让礼部拟个越近越好的日子。朕可以拿性命向赫川哥哥保证,今生今世,后宫除了阿宓不会再有别的女子,我只想要她。” 悄然间,自称从“我”变成“朕”。 与其说强调的是身份,不如说是态度。 刺骨的眸光缓缓变得柔下来,樊封没再说话。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姬未沉的真心,他的出身就注定他绝不会像先帝那般沾花捻草、三心二意,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年又一年地拖到现在才动了立后的心思。 可见,他真的很喜欢樊宓。 说来,当年追在他身后说想听志怪话本的小豆丁,也早就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帝王。 “既如此,那臣便也没有继续阻拦的道理了。” 双瞳一亮,姬未沉满口应下:“那以后,我是不是就该改口唤岳丈了?” 眯了眯眸子,樊封定定看过去,嘴角多了分戏谑的笑意:“与其担心称谓,臣倒是应该先给陛下一个下马威。” 心里一哽,姬未沉承认胸口弥漫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未来的岳丈淡淡道:“臣好像许久没有试过陛下的身手了,也不知道是否退步了。” —— 在姬未沉的严厉催促下,司天监和礼部的确拿出了吃奶的劲。 立后大典定在半个月后。 其实这个日子姬未沉依旧有些不大满意,但当樊封冷冰冰地说再往前赶就是诸事不宜时,他也就悻悻不再多言了。 自从樊宓被定为不日的皇后,荷京还掀起了一阵不太寻常的嘈杂言论。 闲话的主人公并非樊宓,而是荆太师。 不少人都说荆太师身为清风文骨,却趋炎附势,教给家中小辈的也不是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文藻,而是如何讨好高门权贵。 从生的小女儿嫁给了北越王当王妃,再到唯一的外孙女成了皇后。 只是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荆太师早就不在意了。 从十几年前小女儿嫁给樊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乎了。毕竟什么都比不过自己过得称心如意,他只知道,樊封是真心疼爱阿骊,而当今陛下,也是真心喜欢小阿宓。 立后大典前夜。 樊宓怎么也睡不着,正翻来覆去,门外响起声音。 “阿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