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的当事人自然气得更狠,只是她还是拉住了蒋彦,用口型说:“再听听。” 听听这帮所谓的读书人,能说出什么狗屁话来。 果然,刚才那话不过是他们对着女人评头论足的起点,下一个声音说:“元实兄,你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可曾见过这位杀猪夫人?” 刚才那个声音说:“没见过,宫中家宴都是男女分开,只听说她认亲宴上就差点和大郡主打起来,言辞粗鄙,举止无端,仿佛一直山野乌鸦飞进了凤凰山。想来,杀猪屠户女,必然是膀大腰圆,脸若血盆。” 众人又是一阵笑。 有人说:“大皇孙真是命途多舛,有这样一位妻子,如何出门见人?”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初不做……如何能读书呢?如今杀猪女不曾晋封,想必会迎娶门当户对的闺秀,倒也不必我们操心。” 言辞之间,倒没听出来放心,只听到了浓浓的酸味,估计是恨不得以身相替蒋彦,巴不得自己才是皇家遗落民间的龙子龙孙呢。 皇孙之事,可能说来较为敏感,这些人放低了声音说了几句,便转了话题说起别的。 一个说:“元实兄,听说你家夫人又进宫了?” 第一个声音顿时充满了不耐:“唉,别提了,娶妻娶贤当真是至理名言,真是羡慕赵兄能有嫂夫人这样贤惠能干的妻子,什么县主,身份尊贵脾气大,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对下不仁,对公婆不敬,拈酸吃醋,手段阴毒,我母亲如今伤心得卧病在床……” 阿蛮走过去,一脚踹倒了屏风:“哟,我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天神下凡龙子凤孙啊,竟然连县主都看不上。” 这道屏风是实木雕刻的,份量很重,屏风内是雅座,屏风外是状元楼这段时间客流量太大,临时加的一桌。 李元实这帮人经常来这里吃饭,大多进包厢,偶尔包厢被大人物定了,他们就在雅座。因为早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知道一道屏风隔着,外头大厅里的人听不清他们说话声,又喝酒上头少了谨慎,便什么话都往外吐。 今日也是,喝多了,忘记了屏风外加了一桌,依旧背后说人指名道姓,十分肆意不羁。 他们自我感觉是效仿古人遗风,然而被他们谈论的人怎么想,可由不得他们了。 阿蛮力气大,穿着绣花鞋一脚踹向屏风,那实木屏风便轰然倒下,重重的倒地声惊得不止雅座众人,连大堂里都静了静。 待听完阿蛮的话,那就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等着后续发展,现场吃瓜。 而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李元实等人,却一下子酒醒了。 李元实在这里身份最高,他率先站出来,气得脸色涨红:“你什么人!我们好好吃饭,与你什么相干!” 阿蛮柳眉一竖:“你说我膀大腰圆,脸若血盆,说我粗鄙不堪是山里的黑乌鸦,你说和我什么相干?” 蒋彦黑着脸走上前,站在阿蛮身前半步,方便随时能护着他,声音冷冷的:“我倒是不知,我和阿蛮有何不能出门见人,我当初不做什么?这未尽之言与我仔细说说?皇家县主,皇孙之妻,你们几个男子大庭广众之下大肆评判讨论,可有尊重女子之心?轻佻鄙薄,仿若街头长舌之妇,偏偏言语间还瞧不起妇人,读的什么圣贤书?算什么读书人?” 其他人听到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脸色变了变,只是在座不少都是官家子弟,倒也没有过于害怕,唯独李元实,突然反应过来,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大……大堂兄……” 蒋彦冷脸:“不必,我不配做你的舅兄。” 李元实更虚了,纵然他内心看不起民间出身的蒋彦,却也知道他是先太子独子,皇上最疼爱之人,这话自己哪里承受的起。 有人听了前后言论,总算反应过来,一下子脸都变了色。 只是到底不知道皇帝对蒋彦的心思,阿蛮没有被册封,蒋彦日日被皇帝关着念书,没怎么见过人,虽然都说皇帝心疼失而复得的长孙,却没亲眼见过,众人其实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