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踏跃借力,比普通人的步速至少高出个一两倍;二来雨夜那几次进出,对路况大致了解,算得上轻车熟路——麻烦的是火把的焰头越来越弱:到底不是蘸油的火把,随意抽的锅底柴,燃烧的持久度有限,火头渐小渐暗,飘飘忽忽的一团萤红,跟鬼火似的,像是随时都能归于寂灭。 照明跟不上,走再远的路也白搭,江炼正犹豫着要不要折返,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隐约传来怪异的嗥叫声。 那声音呜咽里带尖厉,像没满月的狗扯细了嗓门狂吠,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膈应和难受。 江炼刹那间毛骨悚然。 之前数次进山,大概是赶上风急雨大,野兽都不愿意出巢,还真从没遭遇过,穿林过岭时,也从不犯怵,反而是现在,无风无雨,万籁俱寂,半天上甚至挂一抹浅淡银牙,称得上静寂宁和,他却如置身风口,遍体生寒。 江炼收了步,转身想走,目光瞥处,心念一动。 前头十来步处、一棵几围粗的老杉树根部,布满横七竖八的白色道道,像是有人拿石膏粉胡乱涂上的。 怪了,这颜色这么显眼,前几次他怎么没看到过?难道是新涂的? 火头还能支撑,江炼一时好奇,凑上前去看。 火光过处,他看得清楚:那些所谓的白色道道,其实全是利爪抓痕,只不过抓挠的力道太大,导致表层的树皮剥落,露出了里头颜色较浅的韧皮罢了。 江炼拿手在那些抓痕处探了探,手感微湿,应该是新抓的,又退开了看树周,泥地上果然有不少爪印,并不大,看起来很像狗的脚印,而且,数量绝对不止一只。 野狗吗? 江炼的印象里,树之于狗,只是辅助撒尿的功能,这么多狗,拼命刨树是为什么呢? 江炼抬头向高处看去。 七八米高处,一根旁生的粗大树桠上,软塌塌耷拉着什么东西,江炼先还以为是老猴——有些猴子死了,就会这么晾海带似地挂在树桠上。 不过他很快发现,那其实是个人。 还是个女人。 *** 老嘎傍着火塘喝得醉眼朦胧,忽见江炼背了个血葫芦般的女人回来,惊得嘴巴半张,愣在当地。 江炼瞪他:“发什么呆,救人啊。” 哦,对,老嘎忙不迭起身,手忙脚乱抢进屋里,拽了张草席在堂地上铺开,又帮着江炼把那女人放上去,江炼顾不上多说,三两步上楼去取急救箱。 下来时,看到老嘎正盯着那女人发呆。 这老头,真是指望不上,江炼懒得说他,飞快地在急救箱里翻拣刀剪绷布,老嘎这才回过神来,冷不丁冒出一句:“这女人我认得。” “哈?” “我认得,”老嘎笃定得很,“今天在县上吃饭,就坐我隔壁桌。” 江炼没好气:“是你熟人,你还干站着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