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辞浑不在意,忙前忙后帮她吹头发、上发油。 头发吹至半干,辛辞关掉吹风机,安慰她:“放心吧,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杀人偿命,刘盛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孟千姿没吭声,就算查出了死因,刘盛也回不来了,那么年轻的小伙子,人生就这么突兀终结在一把小片刀上,更唏嘘的是,直到他死,她才知道这人长什么模样,那之前,他对她而言,只是个午陵山户、忙前忙后跑腿办事的。 她喃喃:“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什么人在跟我们过不去。” 辛辞说:“真相就在某个地方,你还没摸着头绪而已。” 这不废话吗,孟千姿没好气,懒得看他。 辛辞笑嘻嘻的,继续找话开解她。 “光靠那个江炼,能找回金铃吗?” 孟千姿嗤之以鼻:“谁光靠他了?我们又不是不找了,我是看他有点本事,也有点脑子……不用白不用,他是旁观者,视角和我们不一样,也许能发现点我们发现不了的。” “万一他阳奉阴违呢,耍手段骗我们?” 孟千姿轻笑一声,身子半倚在矮几上,以手托腮,斜了眼看辛辞:“小伙子,你还是嫩了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辛辞气结:“我俩差不多大!” 孟千姿说:“你有没有发现,江炼一直在跟我们讲理?” 有啊,而且讲得还挺有条理,辛辞觉得江炼还是挺沉得住气的:今天那情形,换了个脾气暴躁的、嘴笨口拙的、脑子浆糊的,双方对上,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他遇事要讲理,又能讲明白理,这就说明,他是个讲理的人,而讲理的人,有个自己都绕不过去的坎。” 辛辞纳闷:“是什么?” “讲理。” 辛辞一脸茫然:她这一口一个“讲理”的,比“黑化肥会挥发”之类的绕口令还绕。 孟千姿解释:“就因为他讲理,所以哪怕他再会说、再能辩,提到我的链子,他都理亏。没错,他是无心拽走的,也无意弄丢,但就是他拿走的、就是从他这丢的,所以他只能去找,除非他耍赖,可讲理的人,耍不来赖。”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辛辞想了想:“那要是他为人废物,最后没帮得上忙呢?他那两个朋友,咱们就一直关着?” 孟千姿斜乜了他一眼:“帮不上忙,我还养着他们白吃我的粮?” 她把垂落的长发拂到耳后:江炼即便找不回金铃,自己好像也不能动真格的,恫吓归恫吓,还能真砍杀了他不成? 但就这样“算了”,一口气实在难平:“到时候想个法子,让他脱层皮,不然也太便宜他了。无心之过也是过,总得付出点代价。” 说着转头去看墙上的山鬼图:“是吧奶奶?” 水墨图幅上,远处隐约可见青山流瀑,近处是遒劲青松,一只王字额斑斓大虎,正软绵绵趴吊在一根粗大枝桠上,像是伏枝小憩,背上还斜倚着一个妙龄女子,裸肩赤足,衣袂拂风,一手懒懒支颐,眼波流转,一笑媚生。 孟千姿示意辛辞:“看见没,我奶奶也是这么觉得的。” 辛辞只觉得槽多无口,正悻悻时,孟劲松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ipad和支架:“千姿,大姑婆要跟你通话。” 大嬢嬢……高荆鸿? 孟千姿腾地一下坐起身,看定孟劲松,用口型问他:“你都说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