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她坐到了甬道尽头处那个断截面边,自己也剥了根能量棒吃,雪鸡在边上守着,有碎屑掉下时,就凑上来啄两下。 吃完了,人不动,雪鸡也不动,孟千姿给它解释:“门内见门,可能人得在这个门内,才能看到另一个门吧,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呢?是个石头门呢,还是个木头门?” 说着说着,就困了。 她攥着枪,努力不让自己打盹,有时拧眉心,有时掐自己的手,有时会忽然盹住,但顶多几秒钟就会醒过来。 最后一次盹住时,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裹着皮袍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前方有江炼、神棍,还有四妈,七妈。 他们都很紧张她,问她:“没事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诡异地笑,颈后的断口处,皮肉翻卷流血,嘴上却说:“没事儿。” …… 雪鸡忽然“哦哦”叫起来,孟千姿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 还好,甬道里依然静悄悄的。 她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又转头看向无底洞内,目光所及处,一颗心忽然狂跳不停。 洞底下,约莫几十米深处的山壁上,出现了一块明亮的日光投影,粗略一估,大概两米多宽,四五米高,那形制,颇像一扇大门。 这还没完,还有一行零星散落着的光斑,零星通往那扇门。 外头是……天亮了吗? 但这儿是山腹深处,日光想这么打进来,完全不可能,若非奇迹,那就是有一整套极其精密的反射、折射布置,把天亮时的第一缕晨光,给引了进来。 孟千姿站起身。 *** 陶恬拧干热毛巾的水,把毛巾折好,小心地帮江炼擦拭脸和脖子。 他睡得很好,这整个营地,怕是只有江炼才能睡得好了。 陶恬叹了口气。 她们这些留驻在公路“社区”的,因为离得近,接到七姑婆的电话之后,最先出发,马不停蹄赶路,于凌晨时分到达,属于第一批救援队。 然而屁用也没有,群龙无首:什么姑婆,什么孟小姐,都消失在了半山上那两个诡异的洞口里,目前整个营地位次最高的,居然是神棍,因为他是孟小姐的三重莲瓣。 总不能听神棍的。 而半山上那个叫黄松的又有话传下来,说是对洞里的情形一无所知,和后来进去的孟小姐和七姑婆也失联了,让大家先观望,别冒冒失失往里进。 这可真是急死人了,哪有救援的人不作为、干等着的。 陶恬端了折叠水盆出来倒水,又看到坐在帐篷边的神棍。 她真是搞不清楚这个神棍,据说他自请把自己给捆上,本来是反绑,太不方便了,于是绑成了现在这样,跟上了脚镣手铐似的:能用脚走路,但只能迈小碎步;能用手做事,但两只手之间有绳连着,撑不过十五厘米。 神棍正聚精会神地看一张字纸,边看边默念。 老实说,就这么一张纸,哪用得着看这么久啊。 倒完水,陶恬觉得好奇,也凑过来看。 很快,她就把神棍念的和纸上写的,给对上了。 “晶成之时,不羽而飞,不面而面……” 陶恬看不懂,也知道不该打听这内容,但她忍不住:“你干嘛要念出来啊?” 神棍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懂,这样有助于思考。” 陶恬不敢反驳他,继续听着他念。 “……山鬼叩门,其穴自现,下九阶,祭凤翎,焚龙骨,见天梯,天梯影尽处,即为钓台……” 陶恬一头雾水,实在忍不住了:“你是背下来了吗,这上头没有啊。” 神棍没好气回了句:“这就是我写的。” 陶恬哦了一声,嘟嚷着说了句:“你写的,你又会背,你还在这看个没完……你这人,可真奇怪。” 说完,拎着空盆走了。 她走了几步远之后,神棍才打了个寒噤,如梦初醒,他拈起那张纸,看了又看,突然像被火烙了似地缩回手去,任那张纸跌落地上。 这一次,他清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这就是我写的。 怎么是他写的呢?这不是……况祖口述吗?葛大先生说得清楚,自己祖上……姓彭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