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著名的牛肉火锅店内人影喧嚣。 时至年末深冬,厚厚的积雪在路边行道树的枝杈上积了一层又一层,马路上银装素裹寒意对比着火锅店内的蒸气弥蒙,更激发了人们对吃一顿热气腾腾火锅的向往。 “C416…C416号客人,请用餐。” 余涔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店门口的一张小椅上,两手紧捧着店内服务员贴心提供的、倒着温热开水的玻璃杯,暖暖的水气喧腾而上,为其两颊增添几抹娇憨的红晕。 “欸欸?C416…可算到我们了!”一旁拿着号不停张望、同居一室四年的舍友林悠拽了拽还沉浸在温水融融中的余涔,“走啦走啦,进去吃火锅啦。” 将水杯快速抛放在柜台旁,余涔揉了揉被门口冷风吹得有些冻僵的鼻尖,赶忙将捂得温热的双手揣进羽绒服厚重的口袋中,亦步亦趋地行着小碎布跟上前面已跟着服务员甩了她老远的林悠。 A市这家牛肉火锅店向来消费极高,若是左省右扣地吃上一顿,人均下来也得四五百元,但打出的当天新鲜牛肉直供、当堂现切薄片的招牌再加上消费者口口称赞的好味道,还是吸引不少顾客大冷天地仍愿意在这排上个两三小时。 余涔与林悠已是大四学生,两人都非本地人,高考后大老远地从自家的四五线小城市跑至一线城市A市来读大学,一来二去再加上同为室友交流感情的便利,这四年间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死党闺蜜。 故此囊中羞涩的两个女大学生还是决定在彻底离开A市之前合资大出血一顿来尝尝这家名声昭著的火锅店。 两人在小包房内左思右想拿着菜单拧了半天还是零零散散敲了五六百的点单。 毕竟都是穷学生,这一顿大吃回去估计又得苦哈哈地挤上半个月的食堂。 好在期末将近,寒假也不过是大半月之期之后的事,这顿吃完回去熬一熬,就能乖乖回家享受爸妈春节其间供养的大鱼大肉。 片成薄片的新鲜牛肉陆续端上,余涔郁闷地发现一盘价值五六十的牛肉不过是覆于盘面轻薄的一层红肉,光这一盘,就得抵她两三天的饮食花销。 两人对着热腾腾的火锅呆坐着半晌才发现其实她们兴奋得连沾肉的料水都没有拿。 于是熟知林悠的口味的余涔自告奋勇拿着两个小碟便大步迈出了包厢门。 一左一右举着两个盛满料水的小碟,在旁耐心周到的服务员还因此给她加了个大餐盘,两个小碟放于其上稳稳一端,即使走路不慎碰撒也不至于落到地面昂贵柔软的地毯上。 啊不愧是高级火锅店,待遇就是不一样。 余涔望向足有三层楼高、其间密密麻麻布着大小包厢的结构由衷感叹。 吃火锅都是包间式的,包厢之间良好的隔音棉也令其内的顾客享受到更安静惬意的用餐环境。 向来路痴的余涔端着料水按着方才的记忆上了三楼,厚重的地毯踩于其上柔化了所有可能惊扰到顾客的脚步声,左右张望寻着自己包厢的位置,却像是突然勾到什么东西般脚步一绊,余涔赶忙稳了稳身形才没让料水飞洒而出,不然光这清洗费就足够她赔上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低头探查,才发现自己运动鞋上的系带不知何时早已散开,方才她便是一脚踩上了左脚拖散在地的的鞋带。 好险好险,差点就得赔钱了呜呜呜。 将两手端着的餐盘轻轻放在一旁的地毯上,余涔半蹲而下赶忙系起了鞋带。 她所半蹲着的地方恰好紧邻着走到右侧的某包厢,因为离的有些近再加上内里之人似与他人打电话时颇有不满与口舌争辩,余涔侧耳间陆续也将内容听了个大概。 “那批货……之前报价……协谈……合同写明……违约…...” 男人厚重低沉却带着磁力的声音从内断续传来,从交谈内容不难听出内里的男人大概某公司中极有头脸的的人物,但似乎因为某个早已签订的合同出现了什么违约错漏正通过电话与对方协商处理。 稍微有些声控的余涔半蹲着虚虚听了一小刻,才突然猛地想起包房内的林悠可能正等着她回去吃火锅,这番耽搁了这么久,可不得又要让她一阵好说。 于是想起正事正想起身端料水的余涔在直起身时不慎听到了内里男人断续传出的又一句话。 “对……军火……港头集装箱……混在……中东……接头……” 军火…?被模糊传来的字眼打的思绪一闷,下意识以为自己幻听的余涔忍不住侧耳轻轻贴在了包厢的房门上。 “看来这次军火利润分配与出货流程我们还需见面细谈。” 内里男人的声音沉闷动听,却难以掩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