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一个梦吗…… 切实微燥的气温…从树缝中散落的光点…还有耳边响起的虫鸣与鸟叫…… 一切种种,惬意而安心,一时之间令她稍有些大梦初醒的恍然。 眯着眼还未适应突然转换的光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袭击,雩岑惨兮兮地被身边的大猫舔了一脸口水。 粗糙的舌苔与小脸上细嫩的皮肤相磨,为稍显苍白的双颊擦上几抹红晕。 “唔……黑黑……”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将死死压着她锁骨的大猫推开,却发现搁置在身侧的手似是因太久未曾活动般略略发僵,缓了好一会她才绵软着手将过于热情的大猫从她满是口水的脸上移开。 这里…又是她的梦的一部分…? 撑着手吃力地缓缓从泥地上爬坐而起,才发现自己似乎正处于某座山的山脚下。 身边一摞一摞的土如小山一般堆砌在旁,其间似乎还能看见土中夹杂的血痕,旋即她便闻到了浓溢在鼻尖的血腥味。 向下扫视,朱红色的职官长袍沾满了晨间带潮的泥泞,像是由沼泽地里滚过一圈般的狼狈,反见衣襟周处倒是干净得很,但却似乎被什么液体完全浸透,比衣袍旁的颜色还要深下一圈。 拧着眉头揪起衣襟处一闻,粘稠、泛着微微铁腥气的味道直冲脑门。 血量之大足足将厚重长袍的一大片前襟湿了个透彻,雩岑赶忙自顾周身检查了一番,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无一处伤口。 抬眼一瞟,眼疾手快地将某只转身意欲逃窜的大猫也抓了过来全身上下细细检查揉搓了一番,同样也没有发现一个伤口。 只是…咳…那腹下直挺挺似是晨勃的带刺巨根稍有些辣眼。 “嘶——”尖锐的犬牙轻磕在娇细的手背,还是将其刮破了皮,拉出一道长长的红印。 雩岑紧抓着大猫的小手因此一松,怀中挣扎的黑影见状慌忙暴跳而起,几下跳跃便闪到离她较远的一棵大树下,前后腿麻利地一坐一蹲,闷闷地趴在树下稍显警惕紧张地望着她。 但见到白嫩的手背因他的不慎添了道红艳艳的伤,大猫几次弓起背想要起身,但似是心虚地掩盖着什么弱弱地又趴回原地,两只直立的方耳耷拉着贴在圆滚滚的脑袋上,稍显不安地舔了舔厚实的肉垫。 雩岑想要教训大猫的脾气也因见此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消失了大半,下意识抚了抚手背上的伤口,钝顿的指甲却不慎刮到再添新伤,实实的疼痛令她赶忙边搓着手背边嘟嘴吹着气。 哎…自从做了文官之后这身体可真是一天天越来越娇气了,往常一点小伤哪至于这么疼…… 疼…? 吹着气的小嘴突而一僵。 雩岑愣愣地垂下手狠狠心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尖锐而又熟悉的疼痛令她的眼眶都泛了红,滚出几滴生理性的泪珠,职官袍下的长腿似也因为过大的手劲泛了青,雩岑此刻却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她没死…她还活着…? 急急往职官服的胸口一摸,一块金属质地的小牌果然随之掉出,其上的‘王留’二字在洋洋洒洒的阳光下晃得刺眼。 胸口的心脏也正结实而有力地跳动着。 难不成,那个男人给的毒针还是个假冒伪劣商品? 诺诺地挠着后脑勺,一时间思绪混乱,转眼瞥向不远处一脸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本应被送去暮汜那的一脸心虚的大猫,雩岑纠着眉犯了难。 这只大猫肯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她也没能厉害到令一只普通的猫儿口吐人言罢。 身边,一行浅刮于土面的血迹一行行地延伸出去,雩岑见状弯下身仔细辨认走了几步,不想树枝掩映外的正是她熟悉不过的七重天大城。 泛着几分寒意的小牌在她的掌心攥出一痕,也将她的心顿时烙得生疼。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两人却是拼死相护,现在也不知是凶是吉… 依着天光,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雩岑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先去英招那处帮两个男人通个消息。 回身喊上依旧警惕地趴在树下的大猫,直至她走了好远,大猫才见状亦步亦趋地隔着相当长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搓着鼻子神思飞出天际,雩岑走着走着,却突然脚下踩了个空。 “哎哟…谁这么没公德心挖的大坑啊!!!” 于是身后的玄拓再一次心虚地舔起了爪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