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总是用‘孤’自称,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总是令人还未开口便心生怒火。 然往日的愤慨,今日却只是平静。 零随没有说话。 “你总是一副万般尽在掌握的淡漠表情,平日真是让人不爽。”璟书身处坡度高位,其实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也只这一次,他头一回有了俯视零随的角度,话语虽还是平日那等与对方格格不入的阴阳怪气,此刻却眯了眯眼,慵懒还带着半分笑意,毫无戾气:“你恐怕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认为我养好了伤是找来阿岑告状的。” “对策、说辞——”男人眨眼笑笑,“你恐怕瞬间便都想好了。” “你其实一点都不怕别人告状,只怕她生气冷落你…嗯,让我猜猜,若是我今日如此做了,你下一回要给我制造个‘血光之灾’的对策都思虑妥了罢。” “该怎么让那个人永远闭嘴?” “不行,这样做的恐怕太明显。” “或者再打他一回,不及性命的那种,最好也看不见伤…针扎恐怕最好。” 像是独角戏般的一步步剖析着零随的想法,璟书神色张扬,可明朗的笑意终归不达眼底,显得有些落寞,阳光投射的角影印在眸里,打出的阴影却像是即将没入峰线的残阳。 “我想了许多,其实待久了,也能隐隐约约摸清你的想法,可阿岑的脑袋总是那样傻乎乎的,被你骗得团团转,却还依旧对你是那副眼神。” “我真嫉妒。” “孤可不认为,有继续听你说这种废话的必要。”眉峰紧蹙,像是最后一点可怜的耐心都被这些废话消磨殆尽,零随转身欲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璟书猛地将衣领下扯,露出一方粗描淡写的印记,“其实你早对我不止一次起了杀意,就是因为它…也得因于它,我才勉强能与你们同行。” “那只是胎记罢了。” 背着手懒懒转过身来,零随脸上无所谓的淡漠表情却有些几乎令他相信,这本身其实只是一个有些奇异的胎记,愈来愈多莫名的情绪从心而起,璟书咬了咬牙道:“你一定知晓些什么…我有权知晓我自己的出身与过去。” “我恐怕…不止是人。” 此话一出,璟书眼尖着看见对方琥珀色的瞳孔在瞬间猛地缩了缩,但也只一下,便依旧挂起那副淡漠又嫌恶的表情,冷嘲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人?恐怕你连人也不如,想攀上个梯子,也莫要编造这些无须有的话…上界可并未有你这等废物。” “零随!”男人像是有些急迫地转身欲走,却被璟书快步上前几步猛力咬着牙扯住了袖子。 “不要逼孤再动手一回,三秒,放开或死。” “你不会杀我,不若你早就动手了!” “不会?”零随冷嗤,“你倒想得太多!” “若不是你沾了她的好处,如今孤怎还失策让你苟延至今!” “你不是想听真相?” “好啊。让孤告诉你——”与斜射的阳光重为一色的琥珀眸内溢满了残忍,零随反揪过他的领子将他拉近,一字一句的残忍若无数细微钢针扎进了对方的每一寸皮肉:“你本来,就是个,废物。” 轻松将衣衫凌乱的身影弃置于地,斜斜的山坡角度,素银的衣袍,滚落了满身狼狈的尘土,甚至连发冠都歪歪斜斜地落下几根残发,可怜,又可悲。 像是用尽了最后的自制力,零随轻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却又再一次地,被地面泥烂的人影绊住了脚步。 璟书踉跄着死死抱住了他的左腿。 “…告诉我!!!” 低吼间却又再一次被男人轻松地一脚踹开。 “求…你。” 像是死尸般毫无生气地从山坡上爬起,即使零随未曾动手,如此过激的动作却还是让内里方才浅浅长好一些的肋骨瞬时又断了一根,咽下满口的血腥味,璟书微弱地开口。 这却隐约让零随觉得,这人其实天生便是喜欢挨打的,不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