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彻底地精神崩溃,变作一个痴傻儿…若是要查,也只能归咎于他自己的癔症所为!” “万年我们都已缓慢加大计量忍过,好不容易才将这复发周期缩短到百年内……” “一次双倍剂量,他若毒发身亡,一切筹谋便都将毁了!” “钩吻忍辱负重万年,便就是为了他精神崩溃彻底痴傻的那一日!” “这很重要?”零随冰冷的双眸依旧不偏不倚,回望着那震惊到骇然瞳孔,“你所想的,你所要的,不便是这剿灭你家族的叁清一步步走向灭亡…” “他疯了与死了,对于你来说又有何不同?” 男人冷嗤道:“这叁清若无玄拓,便军心不稳,孤若那时发动战争,他玄沢…必败无疑!” 武之覆者,乃为下策,攻心攻人攻地者,民意所向,乃取天下。 钩吻不知为何零随突而这般激进地走到这一步,如若如此,这潜伏的万年间他们便已然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置玄拓于死地,又为何步步谋划,试图借刀杀人间,还得以全身而退。 可须臾之间…望着那男人方才走出来的方向,与那前段时日突而来密的叮嘱,女子像是突而明白了什么。 “倘若事成之后,我若得幸还活着…”钩吻像是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涨红着脸低声道:“钩吻可以…可以入重歆内宫…永久侍奉陛下么…?” 此话已然说得相当露骨…可想要进那后宫之中的女子,又何其只有她一个? 或许一开始曾恨过怨过…但渐渐的,却像是钦慕崇拜于那敢于一手遮天的无上至尊,或许终有一日功成身退、报得家族大仇之后,她也可以拥有所为之奢望的感情。 纵使她不可能成为这个男人的挚爱与唯一。 “天鹅吻…”怔愣间,那高高伫立于月光之下的男人倏尔蹲下,微眯长眸,那手温很暖,轻轻捏着她下巴抬起的气息却很凉,确乎还带着另一个女子身上的幽香,仿佛没有听见她方才几乎鼓起所有勇气的告白,轻声道:“一吻断肠…当真是温柔又狠毒到极致的毒草。” “这世上…或许只剩下两株了罢,钩吻。” “……” 男人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目光转向那昏迷在拐角之处的紫衣身影,轻道:“看见了么?…她的家族为孤所灭,而你的家族死于叁清……其实到头来,你与她本都是一样的人。” “要么选择仇恨,要么永远遗忘…” “你忘了你是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么?”零随眯着眼笑了笑,却倏然主动将她从地上拉起,女子仍旧有些愕愣着依旧侧眸看着那新月的侧脸,半晌反应不过来,“多想想你的弟弟。” 她听见零随继续说道。 “你当年能从中厮杀而出,故而你才有了与孤谈条件的机会…” “那些死掉的人…那些刀下亡魂——如今你已然没有了退路,为了你的家族,为了你唯一的弟弟…” “孤只是给了你一个身份和一把刀而已。” “你要知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同情,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幸运,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孤不过是跟你做了个交易。” 男人说得很慢很长,仿佛亘古得,在帮她回忆起人生中某段满浸着猩红血色的时光—— “只有强者配活下去…弱者既是死了,也不过成为孤药房内最不起眼的某种奇毒罢了,是没有意义的。” “人族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孤也很喜欢…你知道么?” 零随笑道:“他们将毒虫一齐投到一个罐子里相互撕咬,只有最后唯一存活的才有饲养利用的价值…他们称之为——” “养蛊。” “孤很欣赏你…” “除却利用之外,你是孤养得最为满意的一只。” “但同时…你也该为你那个心爱又孱弱的弟弟牺牲些什么。”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