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提细嫩的手指紧紧握着筷子,重重的点点头,她是真的很饿了。 这家的水晶猪蹄,酿炙白鱼绯羊在整个长安都是极有名的,李寅刚想开口让妙提尝尝就见她把筷子伸入了一盘青菜中。 妙提鼓着雪腮小口咀嚼着,满足的看着绿油油的小青菜白白嫩嫩的豆腐清脆的莴苣,太诱人了。 瞧着她白净的光头,才反应过来她不可食荤,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看她瘦弱的样子,从小就只食那些素的如何长的康健。 李寅动手把几盘素菜移到妙提面前。 妙提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您放那儿吧,贫尼够得着的,我也用的不多。” 李寅态度强硬:“多用些。” 妙提无奈的看着她面前一圈的素菜,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妙提吞下最后一口胡饼,放下筷子,捏着帕子拭了拭菱唇。 李寅没吃多少,全程手执酒杯,轻酌慢饮的看着她,小猫儿似得,用的那么少。 “饱了?” 妙提认真的说道:“嗯,有一点点撑了。” 李寅:…… 她太好养活了吧! 休息了片刻,李寅带着妙提准备回府,出门前,李寅特地让她把幕篱戴上。 妙提伸手把帽裙整理好,刚放下手,就被李寅拿起。 妙提看着李寅抓着她的手搭在了他坚硬有力的小臂上,像来时一样。 妙提红着脸,突然不想跟他说她可以看见了,手指抓紧他的手臂,听着他的声音跟着他的指挥慢慢往楼下走去。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身上带着微微酒香,太过迷人,饮酒的明明不是她,但醉的却是她。 畅谈痛快,邬明集打开窗户透透气,眼睛一瞥,见街道上挺了一辆马车,两侧站在护卫,微微凝神,拉过一侧的小厮:“那是哪家府邸的马车。” 小厮的领子被揪在一起,吓得赶忙看去:“禀郎君,那马车上的族徽好像是李氏的。” 李氏?邬明集哼了一声,这长安还有第二个李氏吗?抬步往楼下走去。 妙提摘下幕篱,双颊烫的厉害,双目羞涩含情,朱砂痣也似乎更红了,李寅惬意的靠着车厢,多看了她几眼。 飒风在外面突然道:“邬大人。” 一瞬间,李寅脸色沉了下来,拉过妙提放到身后,示意她不要讲话,拿起她刚刚脱下的幕篱重新盖了上去。 “魏候可在?”有一道男声响起。 妙提见到的男人可以数的过来,声音也很好区分,而这男声却格外耳熟。 飒风:“我家郎主在车厢内歇息。” 这邬明集却好像听不懂:“怎么你家侯爷看不上本官?不愿和本官叙叙旧?” “大人多虑了?”飒风开口道。 邬明集十分无赖:“那你还不快去禀告!废话太多。” 李寅直起腰身把妙提挡道身后,掀开窗帘:“何事?” 邬明集轻笑,转身走到马车左侧。 只见李寅手臂慵懒的轻搭在窗口,面色冷峻,狭长的凤目睥睨着他。 邬明集抬头,高高仰视着李寅,意识到两人的姿势,邬明集胸中生起一股恼怒,脸色有些僵硬。 李寅微微侧了侧脖子,有些不耐烦,手指在窗户上敲打了两下,像是在问他有何事。 邬明集强撑着笑意:“有些日子没见魏候了,不知您最近在忙些什么?” 他话音刚落,李寅腰侧的衣服突然被揪紧,李寅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垂下的手握住腰间的小手。 李寅大掌宽厚温暖。 李寅随口说道:“闲来无事去樊川转了转。” 邬明集听到樊川二字脸色差点撑不住,干巴巴的说了句:“是吗?那儿景色好。” 李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最近总听说邬大人最近在找手艺好的银饰铺子,可要本候推荐一二。” 邬明集丢了银鱼袋,自然需要再打一个,但此乃圣人亲赐,一般银饰铺不敢打造。 邬明集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李寅话中别有深意,硬着头皮开口:“邬某前几日不小心把银鱼袋弄掉了,这不是想着自己找银匠再打一只,没想到您也知晓了。” “哦?最近藩国朝贡,那些言官眼睛也精多了。”李寅凤目盯着他。 人做了亏心事,自然也会心虚,邬明集此刻便站立难安,有些后悔过来了。 李氏一族已有四百多年,而周朝尚且没有两百年,高宗建立周朝时因功又被封了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说是长安甚至周朝的第一世族也不为过,而邬家不过有个身死爵除的承恩公。 太子系自然想要拉拢李氏,但李氏向来是保皇党,现在朝中气氛紧张,那些表面工作必须得做,最少要在旁人看来,李家和邬家的关系并不是水火不容。 哪怕邬明集与李寅不和,他也得过来“叙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