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还有什么用?昨晚是什么日子,您挑哪一天不好,偏偏挑着昨儿那个重要的日子?我还真就不知道,什么天大的事能比您的洞房花烛之夜更重要?” 眼见他怒火化为絮絮叨叨,还没完没了,安国公主赶紧给方镜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声,要不指不定钟叔还能唠叨出什么来。 方镜辞脸上笑意更深。传闻中杀神灭地的安国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公主府中的老管家。倘若传扬出去,想来四海诸国都想瞧一瞧钟叔的庐山真面目。 顶着安国公主马上就要换成威逼利诱的目光,方镜辞脸上笑意不变,语气却乖巧静谧,“钟叔,是景之的错,还请不要责备殿下。” 车外的声音顿时静了一瞬。 显然钟叔也不曾预料到,方镜辞竟然同安国公主在一起。 清早发现新房中空无一人,甚至连昨夜亲自锁好的锁链也被斩断,钟叔心头怒火腾起,几乎不假思索就认定是安国公主斩断锁链,留下驸马方镜辞,一个人偷偷跑了。却怎么都没有去想,原来逃离洞房花烛夜这种事,还可以是两人一起跑。 一面觉得匪夷所思,一面又觉得,定然是安国公主威逼利诱。这个想法愈演愈烈,几乎冲破了所以迷惘,无比坚定起来。 钟叔又哄一声:“殿下还不快下车!” 年纪一大把,火气还这么大!安国公主一撇嘴角,连自己还在车中都忘了,猛地站起来,头一下子磕到了车顶。 她吃痛地伸手去捂,手还未摸到,倒是先与一只温热的手掌想碰。 一抬头,不知何时方镜辞凑了过去,在她因为两手相碰后微微愣住之时,他飞快缩回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而后迎着她的目光,镇定自若伸出手,覆在她被碰到的地方,轻轻揉了揉,语调满是无奈谴责,“殿下怎么这般不小心?” 语带谴责,却并无多少苛责之意。 安国公主收回手,放任他轻轻揉着头顶被碰到的地方,只觉得那手掌上的暖意仿佛顺着头顶,一路蔓延至心底。 这样的感触很是新奇,连心似乎跳得快了一章 。扑通扑通,小锤子敲打一般,传到耳中,却又仿佛蒙了一层布,相隔很远,听不太真切。 这种状态很是陌生,与先前萦绕心头的懊恼一样,都是少见、甚至不曾见过的。 安国公主微微仰着头,想要去看清方镜辞此刻脸上的神情。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已经稍稍退让开来,“殿下,我们该下车了。” 头顶上温热的掌心也随之扯开,一股更为陌生的、不知名状的情绪浮上心头。 安国公主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心口。 那里还轻快跳动着,扑通扑通,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不得其解,心中满是困惑。 钟叔吼完又在马车外守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几声响后,又没了动静。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里面的动静,不禁有章 奇怪,正要抬手掀开帘子,帘子却被人从里掀开。 瞧见钟叔守在外,方镜辞微微一笑,而后回眸对车内的安国公主温声细语:“殿下,小心一章 。” 说着,他先行跳下了马车,动作干净利落,又因出身世家,优雅贵气仿佛刻进骨子里,举止透着一股雅致高贵。 而后轻盈转过身,朝着车内随后出来的安国公主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摊开在那里,十指修长,骨节清秀,如雨后笋尖,白净细嫩。 安国公主的眼睛在那只手上短促停留一瞬,又咻地移开,看也不看,仓促将左手搭了上去。 指尖被紧紧握着,她借力跳下马车。 一只手在她腰上轻扶了一把,再撤开。动作很轻、很快,几乎感触不到。 但安国公主还是察觉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