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如此,想要苛待于她之人也依旧未曾放过她。 顾鸿生面色不变,“只是你也知晓,要想让陛下准其所奏,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小皇帝在国事之上,对他们这帮老臣多有仪仗,事事请教,但唯独对待安国公主一事上,颇有自我主张。 只是因为在对待安国公主的问题上,他与主和派的意图大体一致,这才有着小皇帝处处纵容主和派与安国公主作对。 但谁又曾知晓,主和派又何尝不是小皇帝手中的棋子? 方镜辞笑容不变,甚是还一副胸中有沟壑的模样:“陛下之所以不同意安国公主所奏请之事,借口无非是国库空虚,拿不出十万两银子。” 顾鸿生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微眯:“你想如何做?” 方镜辞浅浅而笑,君子如玉,雅致温润。“既然没有银子,那么让国库充盈,拿得出银子不就好了么?” 这话说得轻巧,但是却并非易事。 至少在顾鸿生看起来不外乎如是。 安国公主养病,朝中主战一派也跟着沉寂下来,主和一派看似占了上风,好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在朝堂之上奏请之声都大了许多。 赵琦冷眼瞧着,并未放在心上。他如今的心思都留在找机会溜出宫去。 自那日檀香楼与阿暖一见后,他几乎每日都要前往檀香楼。阿暖练琴之时,他便坐在一边喝着茶听着,时不时予以评价。 有时阿暖不练琴,两人便拿着茶壶坐在院子里聊天。 阿暖混迹檀香楼,见多识广,口中趣闻不断,从谁家公子为了美人一笑,一掷千金,讲到哪家夫人带着一群奴仆,拎着棍棒浩浩荡荡前来寻夫,明明不少都是章 上不了台面的事,由她讲来,却趣味横生,赵琦听得津津乐道。 有时候阿暖讲得累了,便让赵琦讲一讲安国公主的事。 有着“与安国公主关系匪浅”的幌子在,赵琦总能讲出一章 市井之间未曾流传的故事来。 阿暖听得一惊一乍,“不是说安国公主神勇无比,带着十二骑挑了漠北一族大营么,怎么是闻着酒味去的?” 赵琦道:“就是带着十二骑去的啊,只不过他们在草原上晃了一大圈,连漠北一族的马毛都没看到一根,最后还是她闻着风中隐隐传来的漠北一族特制佳酿,才找到了正在开宴庆贺的漠北一族。” 阿暖神情有点儿恼意,“酒楼先生讲故事原来都偷工减料吗?” 赵琦宽慰她道:“也不算是偷工减料,毕竟他们又不在现场,怎么会知晓安国公主神勇的不是智谋,而是肚子里的酒虫呢?” “可是你不是也不在现场吗?” “我虽然不在现场,但是有幸与安国公主一同吃茶,这就是她告诉我的。” 阿暖露出真心羡慕的神情,“我也想与她一起吃茶聊天。” 赵琦却并不想让她见着安国公主。这段时日他虽然总是来找阿暖,但不管开头两人聊着什么,到最后,都会变成聊安国公主。 他甚至觉着,倘若此时安国公主在,阿暖的目光一定会追随着她,而非自己。 阿暖对安国公主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与憧憬,对与安国公主作对的主和派很是没好感。 尤其在谈到安国公主患病之事时,阿暖对他的怨言颇深:“小皇帝年纪不大,疑心却不小。安国公主为了大庆鞠躬尽瘁,出生入死。他倒好,二话没说就收缴了兵符,还将人困在长安城,不得外出。将翱翔天际的雄鹰硬生生关在笼子里!” 赵琦觉得需要为自己的名声辩驳两句,“大概……自古帝王便忌讳功高震主……” “震什么主?”阿暖气呼呼的,“安国公主是把持朝政,还是专属弄权了,亦或是屯养私兵,意图不轨了?” 她越说越气,“小皇帝明明就是见不得安国公主深受百姓爱戴,真臂高呼,万人齐应!” “真是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赵琦摸了一把额角的汗珠,辩驳道:“或许皇帝只是体恤安国公主常年在外征战,想让她在繁华长安城修养修养……” “有什么好修养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