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人像同他作对,他让他轻些慢些, 他就发了狠似的往死里弄他。 姬廉月知道他心中有结,新婚第一天也不想同他计较, 只是鸡打鸣最后一次, 两人泡在浴桶里,姬廉月头靠在桶边缘, 昏昏欲睡。 霍显站在旁边,用勺舀水冲洗,温热的水泼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又飞溅至姬廉月脸边,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要睡不睡, 耷拉着眼,面颊浮上一丝丝红晕。 姬廉月被溅了水,那挂着水珠子的睫毛颤了颤睁开来,看着站在浴桶边背对自己的男人,他打了个呵欠,蔫蔫道:“霍显,你也不用那么愤世嫉俗,觉得本宫扰了你的前程似锦。” 姬廉月恢复皇子身份后,封了王。本不应该再用“本宫”的自称,这会儿是乏得狠了,精神错乱。 他声音软绵绵地,想要同他这夫君讲一讲其中厉害—— 新婚总有三日休沐,霍显还未在朝中得一官半职便成了驸马,皇帝要对他进行重新的定位评估,若不出意外,应当也是派去兵部领个其下设武库清史司之类的职,官拜正六品,听上去倒是比文举的三榜起点高一些。 然而文举出的三榜一般会被发派至翰林院编修,历练几年后自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官至内阁阁老也不是不可能。 但净朝武职一直握在世家手中,从御前侍卫至锦衣卫,哪一个御前行走的不是世家子弟,这些人在本朝势力盘根错节,几代下来是根深蒂固,根本容不得外人来分一杯羹。 是以为本朝的武举,并没有文举那般昌盛与稳定,时有时无,哪怕是皇帝铁了心要重用武举人才,却也还是会在实行起来时候束手束脚…… “所以你不要以为我姬廉月成了你发光发热的绊脚石,”姬廉月蹭了蹭浴桶边,“哪怕是直接让你当个正三品御前侍卫,又或者是锦衣卫千户,人家照样不服你的,你日子一样不好过。” 姬廉月自认为说得很有道理—— 反正都是没前途,上哪没前途不都是没前途,一朝爬的高,摔下来时候岂不是更疼? 絮絮叨叨说完这些,却发现驸马爷始终背对自己,无动于衷,就像他老人家听不懂净朝官话,又或者姬廉月根本就是猫叫春。 姬廉月挑了挑眉,抓起方才霍显顺手扔进浴桶里的水瓢砸男人结实挺巧的臀,娇嗔:“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水瓢弹开,落在地上,发出“哐”地一声。 姬廉月终于看见那背对着自己的宏伟背影停顿了下,转了过来,那小山似的高大身影压了过来—— 姬廉月喉咙滚动了下,产生了被压迫的感觉。 他往后退了退,只见男人那结实有力的双臂撑在浴桶边,伏下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盯得他浑身发毛。 这才薄唇轻启,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淡淡道:“听见了,公主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姬廉月:“……” 一声“公主殿下”羞红了姬廉月的俏脸,他还想抓东西去扔他,结果浴桶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捡,他只好用水泼他。 霍显被泼了一脸水,也不生气也不笑,大手一抹脸,无比冷漠地转身出了浴室。 …… 第二日,本应是携新妇向高堂问安,奈何霍显孤家寡人,姬廉月便省去了这一步,沐浴完后滚回已经重新铺好的床榻上睡了个自然醒,才懒洋洋唤了丫鬟进来伺候洗漱。 醒来之后发了一会儿呆,浑身上下没有哪处不酸疼。 霍显不在,也不知道上哪野去了……摸一摸身边的枕头凉嗖嗖,那人想必脑袋都没有往上面放过哪怕一息。 ……罢了罢了,说不通的榆木脑袋。 姬廉月掀开里衣瞧了眼,又不忍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