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招陆丰为驸马的,他不合适,骨头硬的要命,面冷心冷,又是陆家的大公子——” 陆丰的父亲陆国华是内阁大臣,权势滔天,观月帝不可能让这样的家族再有受宠的皇子下降增加势力,而陆国华也不可能让儿子娶一个不男不女性别定义成迷的正妻。 他俩不可能。 姬廉月将利弊掰开来跟霍显分析,他是不可能和陆丰有什么的—— 谁知道大概是他表达能力不太好,霍显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姬廉月一口气说完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哎哟,这他娘不是暗示,霍显软骨头,面冷心软好妥协,背后没势力,没爹没娘…… 姬廉月小心翼翼打量霍显数眼,见他额角青筋狂跳,似乎是随时想要一掌劈死自己—— 心中心虚,蹭过去抱了霍显的臂膀,软绵绵地赔礼道歉:“当初我在父皇面前上蹿下跳三天三夜,他才勉强松口答应试探当军武状元爷是否愿意尚公主……你能答应,我很开心的。” 这话语里多少增加了一丝丝真诚。 不管有没有多么的喜欢与非君不可,这份“开心”至少是真的,他确确实实从未想过别的人。 然而霍显却显得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的“真心”,抬手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臂里抽出来,面上只是一丝丝被人拿来对比的不快而已。 晚上两人亦是没犹豫便回了驸马府。 王府主院反而成了什么摆设。 姬廉月“洗手作羹汤”给霍显做了之前想好的豆腐宴,霍显动了两筷子意思了下就放下了,转身去了别院。 姬廉月钻进厨房沾了一身油烟,见辛苦捣鼓出来的菜霍显都没怎么动,他心想这人当真是铁石心肠。 然后唤来女官,让她去隔壁问问某个人,他准备再给他做几套平日穿的里衣,问他要什么颜色和样子的,他可不想辛苦缝一下午眼睛都要瞎了,天一黑劳动成果又进了火盆里。 那女官听了姬廉月的吩咐,一边应着一边心想:这皇子殿下果然是憋屈惯了的,这都能像个没事人一般打发人凑上去问这些亲密的问题。 女官问回来的答案是:你省省吧你。 姬廉月:“……” 狗咬吕洞宾,这京城别人想求他的女红都求不来的,不识抬举! …… 三日休沐后,姬廉月的新婚假就结束了,清早起来换了玄表朱里朝服,前圆后方,前后各九旒。 束发戴翼善冠,坐在镜前调整位置,修长指尖扫过肩头金织盘龙,姬廉月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女官捧来色泽暗沉的口脂,姬廉月身着男装一脸恹恹,本不想用,余光瞥见镜中自己唇瓣苍白且薄,毫无气势,便伸手还是将淡色唇瓣抹至乌深—— 说来也怪,这深色口脂一上,仿佛连他的五官也从柔和变得犀利起来。 出门时霍显已在院中等待,眼看姬廉月身着亲王朝服,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世间奇人该当如此,男子着男装反而让人觉得变扭。 姬廉月扫了霍显一眼,只见他身着从六品官服,想来是在兵部领了职—— 只是这人牛高马大,身形如小山,身着这身官服往那些只会动嘴皮的兵部文官里一站,像个异类。 “你可能还是穿武官服合适些,”姬廉月上下打量霍显,“这样有些不伦不类的。” “被公主殿下如此评价,本驸马也不知所措了。”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两个不伦不类的人大摇大摆地上了朝,往那一站,别人自然而然就忍不住疯狂要往这边看。 姬廉月贵为亲王,朝中自然不可能和霍显这从六品官员站在一起,但是他却站在他身边没动弹,反而转头去看男人放松的下颚。 M.Xiape.cOm